我注意到李必今日带了一个女婢，而不是两个小道士，不由地收敛了笑容。
他道：“路过范阳，来看看你。”
“又路过？”我道：“方才有人报母亲，有辆马车要停在我们家马厩里，可是你的车驾？”
李必说：“是我的。”
“你要去哪儿”我问他。
李必没有立刻回答我，抬眼看了看日头，对我说：“今日天气晴朗，我带你出去游玩一番如何？”
我皱眉，虽已经入秋，但处暑才至，秋老虎最为厉害，哪里天气好了。
再说，范阳是我的地盘，该是我带你出去才是。
我如是想着，却还是点头，“行，你稍等，我准备一下。”
我至退室，打算换件衣裳外袍，期间忍不住嘟囔埋怨，“那檀棋怎么也跟来了。”
婢女道：“檀棋不是一直都跟着李公吗。”
替我换衣的婢子从小就跟着我，也认识檀棋，那是李必的贴身侍婢，我早已见过。
从前以为不过是个长得好些的下人，可李必去嵩山时，也带着她，并在太乙观辟了一个院落，方便她侍奉。
我有些不痛快。
人人都道李必脱俗，本小姐看他某些事情上脱不了俗。
女婢给我拿了条齐胸襦裙，我瞧着来气，扔到一旁。
片刻之后，我穿着胡袍、长靴，走到李必面前，他疑惑道：“怎么想着扮男装？”
我道：“游玩方便，走吧。”
管家早为我两准备一辆车，我与李必坐在里面，檀棋在外驱车，驶出卢氏宅院，我问他：“去哪儿呢？”
李必想了想，道：“我进城时见东南方有一座山，一些百姓提着果品肉食前往，似有道观？”
我隔着竹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及远处，城郭上方露出一片巍峨高山。
“那是白石山的一支，山上有白石观。”
李必让檀棋王东南方行车，出了城门，行了一个多时辰，我都睡着了，才到了山脚下。
我想起身下车，却发现脚都坐麻了，一下子没站稳，被李必扶了一把，我侧目见他肩头有一点微湿。
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我睡觉流口水了吧。
我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吗？
我下意识抹了一把嘴，并无口涎，又摸了摸脸，也无汗水。
那他肩头怎么湿了呢。
李必先下车，我紧随其后，路边有人在买莲蓬荷叶之类。
这个季节的莲蓬已经不香甜了，我没兴趣，但那荷叶一片甚是大，执着柄就像一把伞一样，童真童趣。
我买了两顶，其中一个随手递给李必。
他摇摇头，道：“不用了。”
我道：“钱都花了，不用多可惜啊。”
李必思索片刻，将那大荷叶转交给檀棋。
我眉头一凝，目光与檀棋相对，那女婢还算有些分寸，双手接好，低声道：“那奴帮公子拿着。”
这山上修的有石阶，一路上山有高大树木遮阳，不算炎热。
到了白石观，李必进殿内参拜，我知道他好道，并不拦着，与小道童要了一根香，与他一起跪在三清祖师前。
三拜之后，我已起身，他却还头贴蒲团，格外虔诚。
等人出来后，我问他，“李必，你求什么？”
李必静静看着我，天光透过院中的参天古木，洒在他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