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双肩开始一耸一耸。
“阿、阿谷,你……别哭啊。”
我还特意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果然一两秒后,就传来了解怨脉结结巴巴的声音。
我家的药好,饭菜营养也够,他的嗓音早已不复初见时的粗哑,带了些少年特有的朝气,只是此刻听起来有些无措。
——说起来,被哥连番地下棋将军、打落木剑,他好像都没这么无措过。
这人年纪不大,却向来自持。
被哥各种欺负式击败,脸上都从不见颓色,一直不卑不亢的。
眼里总是闪着微弱却明亮的光。
……算了,管他闪着什么光。
我不理他,只管继续装哭。
然后我就感到一只手非常轻、非常小心地碰了下我的肩膀,像是想安慰我,又不敢,碰了一下便收了回去。
“……别哭啊。”他只会重复这句话。
就哭。
原来哭起来被人哄是这种感觉。
摊上个那样的哥,我至今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真好玩。
“别哭了,阿谷,我……我来陪你下棋吧?”
嗯?怎么突然就要和我下棋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输的。”
你当然会输——不是,你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是那种会在乎输赢的人吗?
就算装哭,我也不能让人误会我是因为这个哭的啊。
加上我耸肩膀也耸得有点累,便停止假哭,唰的一下抬起脑袋,扭头看他。
可能是没想到我打了那么半天的雷,脸上却一点泪迹都没有,解怨脉一呆,愣愣地望着我。
“咳,”我清了清嗓子,“我决定了。”
解怨脉回过神,疑惑地眨了下眼。
“我和你说,解怨脉,虽然他是我哥,但我们不能让他再这么嚣张下去了。”
“我们要结成同盟,打哥个措手不及,务必要让他也好好明白一下,什么叫人世艰险——”
“我是说,我们要让哥知道,他也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这样对他以后的长远发展有好处。”
我言之凿凿。
解怨脉:“……”
“所以首要任务,就是要赢他,”我说,“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道理?”
“可、可是……”
“没有可是,相信我,”我郑重其事地一拍解怨脉的肩,“反正就靠你了。”
当然要靠他。
钻研棋艺什么的太枯燥了。
还是交给他吧。
这时候的我满脑子都是不能让哥再嘚瑟,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帮解怨脉出头,就是因为觉得他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赢过哥来着。
“要好好努力啊!”我又拍了他一下。
3
虽然当时显得很严肃。
但其实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话的缘故,解怨脉确实更刻苦了。
也确有成效。
因为他不再是东冲西撞地盲目努力。
父亲忙完了朝廷的事,终于得以有时间系统地指导他。
——就像当初,指导哥的那样。
自从找到了正确方向,解怨脉就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进步有如神助。
他简直是在以一种称得上可怕的速度吸收着父亲教给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