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怨脉一噎。
“真是的,你说这也就过了一千年而已,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呢?这都快面目全非了吧?”
我和成造神对视了两三秒,才慢慢拍地意识到他是在和我说话。
所以我断片之前听到的那声“江谷”,果然不是错觉。
这人知道我认识解怨脉,也知道我是谁。
“嗯,”我斟酌着用词,“好像确实变得……有那么点多?”
“等等等等,”解怨脉问,“什么意思?她也认识我们?”
“不是你们,是你。”
“我?”
“别告诉我,你连她都不记得了,”成造神瞥他,“江谷啊江谷,人都站在你面前了,模样也没变,这都认不出来的?”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江谷江谷的说个不停,所以江谷到底是个什么?到底是谁?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啊?”
“我说得还不够光明正大吗?”成造神看智障似的瞪他,下巴往我这边一点,“不都说了是她吗?”
不,等等,先别!
我还没准备好暴露真身啊!
但已经晚了。
我就这样措不及防地对上了解怨脉望过来的目光。
我一慌。
慌到直接条件反射地抬手,像过往无数次的那样,和他小幅度地摇了摇。
解怨脉一怔,不知为何,刚刚还有些不满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茫然。
“你……”
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唉,你说好好的,怎么就把他们的记忆给删除了呢?”却被成造神的唉声叹气给打断了,“残忍,阎罗那家伙真的好残忍——他现在还是那样披头散发的?”
“啊,是的。”小德春老老实实地点头,脱口而出。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卖了顶头上司,一下捂住嘴,小心地望向解怨脉。
解怨脉回过神,立刻吓唬似的瞪了她一眼。
成造神叹了口气,不理他们私下里的互动,身体前倾,指了指院中。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这才发现院中的小木板床上还躺着个孩子,老老实实的,不哭不闹,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手中的风车。
说起来,之前我中途醒来的时候,好像隐隐约约地听到过婴儿的哭声。
就是这孩子吗?
“听好了,那个小不点,”成造神点了点那个孩子,“对,就是他,直到他上小学为止,你们不要动爷爷。”
“也用不了多久,就等到八月开学,让他牵着爷爷的手,走进学校的大门就可以了。”
“到那时候,你们是想要带走爷爷,还是想干嘛,我都不会再管。”
“但在那之前,你们的这个就先没收了,”成造神摇了摇手中的赤牌旨,“行了,从现在开始别在我眼前晃悠,有什么异议,或是想把这个拿回去的话,就叫你们队长来——叫阎罗亲自来也行。”
解怨脉和小德春闻言面面相觑。
成造神睨了他们一眼,又望向我,不知是第几次叹气。
“你说,怎么就把记忆给删除了呢。”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他是在找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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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都走半天了,你就是在这里盯出个花来,他也不会回来的。”
我一愣。
回过头,就看到成造神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
一脸的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