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年人走远后,黑衣汉子们这才开始继续盘查起来。
“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我去求医。”髯须汉子答道。
“要医什么人?又去哪里求医?”黑衣汉子盘问道。
“我夫人受了伤,我去青牛镇,天荡山,那里据说有位远近闻名的老医,我想去碰碰运气。”
没等他说完,黑衣汉子一声令下,几名霸刀门门人把篷车团团围住,他从车后将布帘掀开,只见车内有一名头脸都裹满白布的青衣女子,身旁另有一名容貌清秀的婢女服侍,还有一美貌少女正瞪着他。
黑衣汉子又率人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那骡车不过是在箱车上加了个简陋的布篷,车底薄薄一片木板,别说是藏人,就连塞一只脚的空位也无,一眼就能看尽,原本便不用搜。
就在此时,忽见山下一蓬黄尘扬起,宛若天际龙卷;烈蹄刨地间,一匹奇骏的乌骓马如电奔来,马上骑士一身赭红劲装、皮兜皮甲。马鞍畔除了长短兵器之外,还有绳索、水壶,以及左右两只鞍袋。乌骓马人立而止,待烟尘消散之后,才见马后以绳索系着另一匹健马,背上仅置轻鞍,显是替换之用,一看此骑的行头,便知是急驰速行的配备。
那全身赭衣的剽悍骑士调转马头,将一只竹筒稳稳抛在黑衣汉子手里,冷冷撂下一句:“按图搜人,不得轻纵!”最末一个“纵”字落下,黑衣汉子等还来不及行礼应对,黄尘已卷至十丈之外。
黑衣汉子精神大振,取出筒中绘影,见画中的少女容貌绝美,一指车内那缠满绷带之人:“拆开裹布,我要看看。”
髯须汉子面色铁青,沉默良久,咬牙道:“要看便看,你莫要后悔。”
髯须汉子将那人抱在怀里,一圈一圈解开缠布,一股腐脓似的恶臭夹杂着血腥气猛冲了上来,呛得黑衣汉子掩鼻仰颈,几乎要反胃呕吐。最后一层白布揭开,露出一张皮开肉绽的扭曲面孔,伤口糜烂化脓,如两块生肉片般外翻开来,令人不忍卒睹。
“怎么样?你看够了没有?”虬髯汉子神情阴沉。黑衣汉子差点从车辕上跌下来,强忍着喉头酸水,胡乱挥手:“可以了!快滚!”
他跃上车座,放下吊帘,持起缰绳驱车前进。霸刀门诸人担心惹上怪病,纷纷让出道来,不敢拦阻。骡车行进极慢,简陋的篷顶一路晃摇,拖着尘沙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直到再也听不到骡车的声响,桥上的霸刀门人才又恢复行动,继续盘查起来。只是黑衣汉子一想起那张血肉模糊的扭曲面孔,以及那股中人欲呕的腐臭血气,终于还是忍不住趴在大呕特呕,将昨晚吃的酒菜吐了个清光。
虬髯汉子驱车前进,好整以暇,直到行出数里,再也看不见伏虎溪的水面粼光后,才“吁”的一声,在一处山泉边停下骡车。
“趁现在没人,把那玩意儿洗干净吧!”这时头脸包满绷带的“夫人”一跃而起,飞也似的冲到山泉畔,片刻,便用清洌甘美的山泉水洗去一头一脸的秽物,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来,不是慕容熏还能是谁。
得益于馨儿精妙易容术不光能改头换面,甚至还能巧妙模仿出伤口化脓、甚至露骨渗髓的模样。
易容术的最高境界,要做到化高为矮、易胖为瘦、转女为男,才能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