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神色未变,出了长春宫后自然而然跟在了惠贵太妃身后,两人也并未上撵轿,只是漫步在御花园里,后头的宫人识趣的落后一大截。
“天变了,连花都凋了。”
她语气感叹的看向这大片凋零的花儿,赵雪音跟在身后微微抬头,神情淡然自若,“也不是所有花都这般,亦如这红菊,纵然不如其他花高贵,但同样艳丽芳华,不像牡丹,虽则看似华贵,实际花期短暂,再艳冠群芳也会凋零,傲立到最后的反而是其他不起眼的品种,世间之事亦是如此。”
目光扫过那块独自傲立绽放的红菊,惠贵太妃缓缓走在前头,声音平静,“总是有芍药误导世人,你说该如何。”
眼帘一垂,赵雪音淡淡道:“芍药终究只是芍药,形再似,可始终也没有牡丹的雍容,亦如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一般。”
回头看了她眼,惠贵太妃太妃微微一笑并未言语,后面的人立马上前搀扶住她胳膊,无人听到两人在闲聊什么。
沉静无声的内殿只余茶香四溢,陶兮坐在软榻的一边,静静的望着对面的太后动作娴熟的煮茶,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韵味十足。
“进了这宫,便不像外头肆意,你是六宫之主,一举一动都是后宫表率,许多事终究得按照规矩来办,个人荣宠事小,朝纲稳固才事大,你可明白?”
听着那不轻不重的声音,陶兮神情未变,自然是认真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她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让她大度一些,毕竟迟早都得选秀,这也关系到前朝稳定,可陶兮又没说不让选,选她个几百个都没问题,但就是不能碰,她心眼小,可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如果朝政需要靠女人来平衡,那在王府时萧臻就已经宠幸那些侍妾了。
“哀家也是从你这过来的,身在其位便不可只顾着自己,这是你的责任,当初也是看着你懂事,哀家才会纵容皇上立你为后,你可莫要辜负哀家对你的一片期许。”太后两指一伸推过一杯热茶,目光复杂的盯着她。
先帝已逝,她自要看着皇上才行,立后一事她可以妥协,但龙嗣传承绝不可小觑。
陶兮低着头未曾言语,别的不怕,就怕无形的洗脑,好在她意志坚定,不然真要给自己戴绿帽子了。
殿内弥漫着浓郁的茶香,太后低垂着眼眸,忽然道:“惠贵太妃与皇上关系不融洽,可到底是皇上生母,母子哪有隔夜仇,有空你也多劝劝皇上,其实皇上也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而已。”
她也曾经历过身不由己,宫中的龌龊日日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只是人老了,也不喜计较那么多,有时候释然,反而活的更自在。
闻言,陶兮不由点点头,“儿臣明白。”
又说了一些事,等出了长寿宫时,陶兮忍不住坐在撵轿上揉了揉脑袋,这太后给人洗脑简直是一流,不过她和对方不同,自己没有家世,不需要维系一族荣誉,那又何必去顾虑那么多,人生在世自然要活的开心,她向来不喜欢委曲求全。
再说那个惠贵太妃,这可不是什么谅解不谅解的事,对方分明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她可做不到那样宽大的胸襟,如果对方还来对她下手,陶兮就免不得要出手反击,枕边风什么的她也会吹。
回到承乾宫,陶兮早就饿的不行,立马让人去传膳,等吃了东西正准备去光明正大逛一逛皇宫的景色时,李嬷嬷突然搬来一叠册子摆在她面前。
“娘娘若是有何不懂的可以问老奴,日后这些都得您过目才行,还有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