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后可以唤你名字吗?”她声音轻细。
以往只在被欺压赌气时她才这样叫过,事后还要被人算账,这世间已经无人再敢唤他名讳,她想做这唯一之人。
唇瓣忽然被人指腹轻轻摩挲着,陶兮眨了眨眼,未曾动弹。
“不怕朕砍你脑袋?”他眸光暗沉。
唇角微抿,陶兮换了个睡姿,声音清甜,“怕,可是臣妾有免死金牌呀。”
这是她在一次“卖身”中换来的,随身收藏在枕头下呢。
低头覆上那柔软的温甜,男人呼吸滚烫,却又透着无限缱绻,这时一双藕臂忽然环上他脖颈,那缕清香萦绕在四周。
渐渐拉下她胳膊,萧臻眉头紧皱,声音暗哑,“安分点。”
撇撇嘴,陶兮也不敢再乱动,耳边的呼吸那么炙热,却犹如一股暖流划入心间。
窗外细雨绵绵,宫檐下砸落一滴滴水珠,守夜的宫人丝毫也不敢懈怠,唯有高远海靠在墙角打着瞌睡,不知何时月儿才隐隐露出一丝端倪。
三日后大理寺才将殊王定罪,其罪行也将昭告天下,按照律法削为平民,处以极刑。
陶兮没有把玉竹当初出卖萧臻的事告诉他,想必李嬷嬷也会说,至于萧臻会不会原谅玉竹她也不知道,毕竟当初死了数万将士也是无辜的,这世间哪有绝对的对错。
春雨连绵不断,淅淅沥沥洗刷着宫中一些污秽,随着一道急匆匆的人影闯入内殿,待看到软榻上正在绣衣的女子时,立马迈步靠近,“娘娘,刚刚昭和宫传来消息,赵妃自戕了。”
目光一顿,陶兮微微垂眸并未说话,一旁的雨心倒是大吃一惊。
“是自己服用的毒酒,太医过去时已经没气了,不过还留下了一份罪书,言明父亲谋逆,乃滔天大罪,纵皇恩浩荡不牵连于她,可她也不愿苟活,愿以死代父谢罪。”李嬷嬷认真道。
闻言,雨心却是叹口气,“那赵家狼子野心,赵妃娘娘又如何脱的了干系,就算她不自戕,以后也会日日被人戳脊梁骨,还不如落着个痛快。”
放下手中的绣衣,陶兮目光悠远的望着窗外,她也没想到这赵雪音真会守诺,居然真的以命抵命,不过她也不会食言,赵夫人那里她已经打点好了,悄无声息放了一个妇人,这个易木轻轻松松就能做到。
“这皇城下谁都不容易,无论她以前如何,如今都能以死保全颜面,你们也莫要让底下人乱嚼舌根,皇上不会管这等事,但葬礼也不能马虎,该给的体面也要给。”
李嬷嬷立马点点头,“老奴明白。”
其实都只是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而已,自古以来,后宫都只是前朝博弈的一个战场,身为棋子自然都是微不足道的,没了这颗,还会有下一颗,可大多数女子都还是选择为家族效力,世间之事,哪有什么善与恶,以前虽然很忌惮这赵雪音,但陶兮也万万没想到对方这么心思缜密的人居然会如此至孝。
“你让御膳房准备一盅汤,本宫去一趟御书房。”她忽然道。
刚想说外面还下着雨,但也知道拦不住她,李嬷嬷还是点点头退了下去,这几日因为玉竹姑娘的死,娘娘心情一直不佳,出去走动一下也好。
看了看那边给她准备披风的雨心,陶兮一手撑着下颌,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弧度,后者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娘娘……看什么。”她有些局促不安。
轻笑一声,陶兮慢慢道:“这几日京中大变,易木最近都会守在宫里。”
话落,雨心瞬间红了脸,紧张的连手脚都不知放在何处了,“娘娘……娘娘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