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的火苗烧得热烈,有一股久违的仪式感。平时降温,秘书最多会打开暖气,烧壁炉麻烦,段蒙不太喜欢如此大费周章。
果然,沙发上酣睡着一个做什么都需要仪式感的人。
段堂跟在后面,进门时愣了一下,放低嗓音道:“小九回来了?”
段蒙看了看沙发上的人,“嗯”了一声,其实他也不知道陆雪久会回来。
这人一向是很任性的,有时候两三年不回,有时候一个月回好几次,把国际航班坐着玩儿,谁都知道段家小九没人管得住——除了他大哥段蒙。
段堂笑了下:“小九睡得猫儿似的,估计又刚偷完人,还带着腥味呢。上回去酒吧和他喝断片,早上我一醒他就这样睡我床上,捂都捂不醒。”
段蒙忽地顿住脚步,赶客似的回头道:“出去的时候叫吴秘书拿条毯子进来。”
段蒙二十四岁就能做了段家家主,七年来不仅是靠狠绝独到的手段,就说他本人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凌厉气息就足以让人双腿发软。段蒙长了一张薄情的脸,五官深邃却眼尾狭长,皱眉时露出一个川字纹,连段堂这个与他最亲近的堂弟都有点怕他。
本打算还要聊工作的,段堂不甚在意地应了:“行,那我先走了。”
段堂带上了门。
秘书进来送毯子的时候,段蒙已经关了灯,只余壁炉的炉火与办公桌上一盏台灯还亮着,房间里很是静谧温暖。
段蒙的轻轻放下手中笔:“他什么时候来的?”
秘书低声道:“下午三点就来了,您刚开会那会儿。我问九少爷要不要来告诉您,他不让。下午在这里看了一会儿书,吃了简餐,就不让我们进来了。”
段蒙:“嗯。”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算起来都等了七八个小时了。
秘书走后,段蒙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雪,硬朗的侧脸隐没在光线达到不了的阴影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三分钟后,他站起来走到沙发前给人拉高了点毯子,见这人睡得这么舒服,他也不自觉地松了下自己领带。
陆雪久睡觉向来是毫无防备的,把他搬出去卖了都不一定能醒。
两个月不见,陆雪久已经把上次见面的浅色发染了回来,那次段蒙骂他不思进取,骂他玩物丧志。此时他略长的黑发凌乱,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粉扑扑的脸颊与微张着的红唇,看上去倒是单纯了不少。
他就这样睡着,脸埋在沙发里,绵长而均匀地呼吸。
上次见面大吵一架,段蒙以为他气性那么大,至少得半年才回。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想通了要道歉吧。
段蒙才没兴趣玩小孩子的游戏。
“大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雪久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杏眼,随他那个做大明星的母亲,整张脸都因这双眼变得含情脉脉,无论看谁都像含着情。
“嗯。”段蒙收回压着毯子的手,“醒了就起来,回家睡去。”
“你回去吗?”陆雪久问,“你回去我就回去。你要是不回,我就不回了。”
段蒙本还有许多事没做,闻言皱眉:“走吧。”
陆雪久便爬起来,毯子掀开到一旁,身形似乎又清瘦了一些。他睡眼惺忪,动作迟缓,将脚胡乱往软趴趴的雪地靴里塞。
段蒙这才发现他没有穿袜子,正要不悦开口,忽而瞥见他脚背上的一枚吻痕。
痕迹是新鲜的,在莹白的皮肤上呈粉色,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