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不觉地,将陆雪久当成了最亲的弟弟。
即使他们没有血缘。
段蒙可以不太联系陆雪久,却无法容忍他的失联,因为段蒙会不安,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手下的人开始寻找,段堂也不敢狡辩或者为自己开脱——即使他说的真的是实话,陆雪久昨晚的确滴酒不沾且早早地离开了,他也不得不一个一个电话轮番拨过去,从那群狐朋狗友中探寻陆雪久的行踪。
天色渐黑的时候,手下人回话,告诉段蒙查询到的航班信息:陆雪久已经按时上了飞机,一声不吭地回学校去了。
所有人找得天翻地覆,却大气都不敢出。
段蒙得知了信息,许久之后“嗯”了一声:“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段蒙正在去查看项目的路上。
陆雪久打来了视频通话。
段蒙将电话在车载平板上接通,那边就露出了异国清晨中,陆雪久睡眼朦胧的脸。
这个搅得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带着鼻音,撒娇似的问:“哥,段堂说你找我了。”
晨光中,陆雪久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无辜的鹿。
段蒙知道他并不无辜。
但段蒙只是淡淡开口:“走了怎么不说一声?”
陆雪久那边画面一转,倒在床上,镜头就成了一个俯瞰的角度,叫人能看到他凌乱的床单和满床的设计稿,实在不像是有专人在打理他生活的样子,陆雪久总是有本事将生活过得这么糟糕。
“对不起呀。”他说,“我忘了。”
段蒙冷冷重复:“忘了。”
陆雪久眨眨眼睛:“就像你忘了告诉你下个月要订婚一样。”
段蒙无情地反问:“所以?”
陆雪久噗嗤一笑:“所以我怎么来得及给你设计戒指?当然是赶快跑回来看看以前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设计灵感!我才不允许你戴着别人设计的珠宝首饰去结婚呢!”
气氛骤然松懈许多。
段蒙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道:“来不及就算了,你有这份心意就好。”
陆雪久真心实意道:“来得及的。”
半晌,他补充一句,重重地说:“一定来得及的。”
视频通话挂断以后,陆雪久就那么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足足无声地躺了半个小时,他才爬起来穿好衣服,就那么邋里邋遢地拿了车钥匙往外走。路上开车的途中发生了什么他都完全忘记了,只是很急促地敲开一扇灰色的门。
门里的男人见到他有些意外。
“做吗?”他吸着鼻子用英文问。
男人笑了笑:“让我看看你准备得怎么样?”
陆雪久扯开衣领,雪白的一段脖子上系了一根皮质的choker,是黑色的,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美感。
寒冷的空气里,男人绅士地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陆雪久一时恍惚,进去以后忽然有些后悔了,他还记得方才和段蒙通话时,段蒙那张冷冰冰的脸。
他得不到。
永远都得不到。
这头,段蒙拿出一个大信封,是前一天去找陆雪久时顺便让下面的人排查的资料。
原意是想看看陆雪久平时和些什么人混,都做些什么。
照片掉了出来。
在一些不堪入目的镜头里,至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