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一夜无事,虽然这一夜难熬了点。
从温度的变化,估摸着差不多到了早上,荣介跳起来就往外跑。
出了地穴,天边确实已现出一丝鱼肚白,青幽幽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看着十分的美丽。有风,凉凉的吹在人身上,让人在地穴中处了二十小时的滞闷一下子消散干净,却已没了夜中的酷寒。当然,还是很冷,荣介虽然穿得不少,但仍控制不住浑身哆嗦。
再英俊的人打起摆子来,也不会太好看,然而仪态这种东西,如果外界条件不允许,再强大的意志力也控制不住身体的自然反应。就比如人之三急,再比如寒冷颤抖,炎热汗流,如果没有优越的环境来给人提供妆饰,那顶多也就是姿态优雅地露天蹲坑,优雅地打摆子,优雅地汗如雨下而已。
一向讲究体面注意仪态风度的荣介自从被老天爷突然扔到这个鬼地方之后,他二十几年的坚持便被一点一点地撕扯掉,哪怕他再注意形象,十个本地日二十几个地球日没有洗漱,这形象也好不了,何况这几天他胡子还没刮。
他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已经揉得跟咸菜一样了,头发腻得他根本不敢伸手摸,幸好来之前才修整过,还没来得及长得太长。他光着脚,并因为地上石头的坚硬与寒冷而一蹦一跳地走着,根本无法维持稳重的步姿。他已经能露天方便而不会再为此感到羞耻……
比如说像现在。
在一块巨石后小解完,荣介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想办法去弄点水洗一下手,但现在水并不掌握在他手中,恐怕有点难办。然而如果不洗的话,他以后只怕一吃东西都会想到这事儿,还怎么吃得下去?
男人还是要活糙一点才能更长命啊。他一边反省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一边转身回走。刚走了两步,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下意识地抬头,然后懵了。
被当成屏风的大石顶上不知什么时候蹲了一个人,是蛮哥。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出声,然后慢慢的,荣介的脸红了,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他毫不怀疑对方将他撒尿的整个过程都收入了眼中,至于脸红是因为尴尬羞耻,还是因为愤怒,这就很难说了,总之肯定不是因为不好意思。
“你在做什么?”十分稀罕的,蛮哥脸上竟然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问。他确实如荣介所想的那样,什么都看到了,不过也没荣介想的那么复杂,偷窥是偷窥,但并不是抱着某种带有颜色的目的,他只是想知道荣介偷偷摸摸地在做什么。
男人和男人?不存在的。地下人心中根本没有这种概念,当然更没有这种关系生存的土壤。
看到荣介在那里排水,对于没有排泄功能也并不需要排泄的蛮哥来说,就跟地球人看仙法魔术一样,那种心情简直难以言表。正是因为太过震惊,加上以为荣介这样做可能有其特殊的用意,而他这两天也不缺水,所以才没有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一见到水落地便立即心疼地扑上去。
幸亏他没扑上去,否则荣介很可能崩溃。当然,荣介现在倒是没有崩溃,但感觉也不是多么的好。
“你在做什么?”见荣介脸色阵红阵白,跟会变色一样,蛮哥觉得十分稀奇,又问了一句。
荣介胸中被浓浓的负面情绪所充斥,索性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吧,脸上硬挤出一个虚伪之极的笑,跟蛮哥搭起话来,说天气,说时事,说姑娘……
至于语言不通,鸡同鸭讲,没关系的,只要不是尴尬地你望我我望你就行。
过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