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疼爱地看着他:“爷爷自私,但总是想看着你们好。明执这孩子还没开窍,你再等等他。要是他真就是块朽木,你就算最后不要他,爷爷也不会怪你。”
方明执刚洗完碗,两手湿哒哒地站在餐厅门口,正好听见他爷爷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解春潮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走到方明执身边把他的手裹住,便擦边冲着老人说:“您说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明执这样好,我怎么舍得不要呢?”
老人看着解春潮亲亲热热地给方明执擦手,心里的负担稍微轻了一些,点头连连说好。
吃过饭,两个人又陪着老人看了会电视,聊了些实事,转眼就到八点了。
保姆过来催方爷爷休息,解春潮先站起来:“那您早点睡,我们先回了。”
方爷爷点点头,问:“你俩怎么来的?”
方明执回答得快得有些突兀:“我打车来的,跟着春潮的车回去。”
解春潮顿了一顿,接过他的话:“是,我们一起回家。”
方爷爷有些困了,强打精神让保姆从里屋拎了一红一蓝两个大袋子出来:“我找村子里的人给你俩一人打了两条棉裤,冷的时候穿。”
解春潮宝贝地接过来,哄着老人回房间休息,就和方明执一前一后地出门了。
解春潮一出单元门就看见了方明执的银色梅赛德斯,什么也没说,把蓝色的袋子朝方明执一丢,直接走向自己的蓝鸟。
方明执在他后面默默地跟着,正准备拉开副驾驶的门,却发现门从里面被锁住了。他有些气恼地绕到驾驶室,敲着门上的玻璃窗。
解春潮发动了车,把窗户打开一个小缝,看也不看他:“干嘛?”
方明执质问他:“你刚才不是跟爷爷说要跟我一起回家吗?”
解春潮缓缓抬起眼睛,不带情绪地将他一乜:“你刚才还说你是打车来的呢。”
方明执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爷爷面前装样子?”
解春潮挂上档,漠然道:“你也知道我是装的。”说完就把车窗关上,一脚油门极为熟稔地将车开出了逼仄的车位,留下方明执气急败坏地站在深冬凛冽的寒风里。
开出去一公里,解春潮瞄了一眼后视镜,那台梅赛德斯果然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又轰了轰油门,老爷车发出了低低的抱怨声。
解春潮把车停在了书吧门口,翻出钥匙来开门进去了。
去方爷爷家之前他大概把整个书吧归置了一下,灰也请人来除了一下,已经比昨天晚上多了几分人味儿。
他刚在阁楼里烧上水,就听见迎客铃响了一声,不由暗骂自己没事找事,开门揖盗。
他趴在栏杆上朝下面喊了一句:“方明执,这是我家,麻烦你不要私闯民宅行吗?”
方明执抬头看着他:“我们有婚姻关系,我来你家不能算是私闯民宅。”
解春潮胃已经开始不舒服了,他没力气和他吵,索性不再管他,到生活区冲了个热水澡,捧着本小说靠在沙发上看。
好在方明执也只是在楼下安静地坐着,没上来找不痛快。
解春潮在沙发里窝了一会儿就有点困,但是方明执不走,他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强打着精神继续看书。
看着看着,解春潮觉得灯光闪了几下,他困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台灯,觉得可能是这灯太久没用过,灯丝有些老化了。
他没太在意,继续看着书。
突然间,房间里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