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只是低头笑着拍了拍他的手:“都是一张桌子,坐在哪儿都一样。”
那个解春潮像是走在刀子上一样,一步一回头地走到那个孤零零的空位上,走入一众看热闹的人中间。
因为害怕违反了什么餐桌礼仪给方明执丢人,那顿饭解春潮几乎没怎么吃,只能用目光紧紧将方明执抓着,汲取一些勇气。
但是方明执要和那么多人应酬,哪里顾得上他?解春潮握着那条餐巾擦了又擦,直到把手心都搓红了,也没能等来方明执的一句关照。
想到前一世的镜头,解春潮起了玩心。他咬着下唇,从下往上楚楚可怜地把方明执看着,声音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明执,和我坐一起吧,我害怕。”
反正他都知道会发生些什么,陪他们玩玩也无所谓,至少方明执答应他考虑离婚了。
令解春潮吃惊的是,方明执真的犹豫了。
他低头看着挂在他胳膊上的解春潮,眉心起了淡淡的褶儿,一时间没有动作。
“表哥!”童桦看方明执不肯过来,嘴巴立即嘟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就不想我?”
方明执这才跟解春潮说:“你先坐过去,晚点我来找你。”
解春潮垂着眼睛点点头,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只是没人能看见他眼睫底下掩着的不是伤心也不是害怕,而是轻松和不在乎。
解春潮无论是在这场寿宴里还是在这张八人的圆桌上,都是一个明摆着的局外人。完全不同的生长环境让他和四周的人很难有共同话题,他跟他们聊什么?最新的上市公司?还是互相之间的控股分红?
解春潮记得他看过一个动画电影,讲的是一个人类女孩误入妖怪的世界的故事。曾经的解春潮就像那个一度丢失了自我的女孩一样无所适从。
而现在这些人对于解春潮而言,不过是千篇一律的陌生面孔。
解春潮吃了几片香煎松露,正专心致志地剥着一颗虾,方明执的声音突然把他的自我世界撬开了一道小缝:“春潮,你不是对虾过敏吗?”
童桦好像正在和方明执说什么,突然被打断了,困惑又不满地朝解春潮看过来。
解春潮这才想起来还有过敏这档子事,却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他从容中又带着些胆怯,用筷子夹着虾快步走到方明执身边,把剥的干干净净的虾肉放进他盘子里:“我给你剥的。”
方明执拿着自己的餐巾给解春潮擦了擦手,又把自己的筷子换给解春潮:“我没夹过虾,你别用那双了。”
嘿,这小老弟还飙上戏了是吗?解春潮突然有了些胜负欲。
童桦这时候笑着说:“哟,真是恩爱呀,我这都看不下去了。”
她这么说,解春潮只好暂时压制住自己的表演欲望往回走,边走着就听见童桦对方明执说:“等会儿吃过饭,我想给表哥介绍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