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他这句话音刚落下,晏止澜倏地又变了脸色,他眼里燃起两簇怒火,恨声道:“祁璟!你如此折辱我,我……”
一句话未完,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祁璟看他脸色苍白,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满是厌恶和恨意,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触动了他的神经。他暗自回想了一遍刚才的话,十分摸不着头脑:态度诚恳,言辞温和,很完美,没什么问题啊?
总这么吐血也不是办法,祁璟只好扬声叫人:“来人,去把骆先生请过来。”
在殿外的小內侍应了一声,不过片刻,便麻溜的把骆杨生请了回来。
骆杨生精神萎靡的走进殿内,晏止澜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心上石头落地,刚松懈下来睡至酣处,就被人从被窝里架了出来,恼火不已。因此对着祁璟也没什么好脸色,没好气道:“什么事?”
祁璟冲他招招手,叫道:“骆先生,这里。”
骆杨生此刻还没看到躺在床上已经醒来的晏止澜,反倒一眼看过去就被床边闪着寒光的匕首闪了眼,睡意立时不翼而飞。
他快步走上前,本想厉声问祁璟想做什么,但随即想到若是祁璟要做什么,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把人救回来?
稍稍稳住心神之后,骆杨生指着匕首问祁璟:“君上这是在做什么?”
祁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嗨”了一声,随意把匕首装进鞘里,解释道:“我这不是看他身上的衣服都被血黏在肉上,不好脱下来吗?”
他努努嘴,示意骆先生看旁边的衣服碎片:“这样换衣服就容易多了。”
原来是这样。
骆杨生一颗高高吊起来的心稳稳落进了肚子里,看着浑身上下只着一条亵裤的晏止澜,再往上看,便对上了晏止澜有些不知所措的双眼,眼角一抽,忽觉有些头疼。
祁璟拉着骆杨生坐在床侧,大吐口水:“骆先生,你快看看,他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问题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吐血?”
骆杨生看了晏止澜一眼,联想之前的事情,很快明白过来,晏止澜怕是误会了什么。
晏止澜垂下眼帘,掩去一切情绪,低声道:“骆先生。”
骆杨生摸着山羊须点了点头,仔细查看了一番,为晏止澜施了几针,转头对祁璟道:“君上无须担忧,不过是些淤血罢了。”
祁璟舒了口气,他看的出来,晏止澜好像很事听得进骆杨生的话,踌躇片刻后,将方才的话又跟骆杨生说了一遍:“晏止澜如今的伤势不宜轻易挪动,我看骆先生不如先在宫里暂且住下,等伤势养好了再做商议。骆先生以为如何?”
怕骆杨生出口反对,他忙又补充道:“况且宫里灵药甚多,若是有什么用的上的,到时候也方便一些。”
骆杨生捏着山羊须久久不语。
祁璟眼巴巴的望着他:“骆先生?”
他相貌本就生的可爱,看上去比实际年纪小上不少,极具欺骗性。如今又褪去那股子阴沉和暴戾,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人的时候,便像只单纯无害的幼兽,让人忍不住心软。
骆杨生沉吟片刻,心中有所计较,转身对晏止澜和颜悦色道:“君上所言极是。你在此好好养伤,等伤势痊愈了再做打算。”
晏止澜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半晌后,他用极轻的声音回道:“一切有劳先生。”
骆家与晏家是世交,骆杨生跟父亲更是挚交,若是他的话不能信,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