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训练场很热闹,大量荷尔蒙随着汗水的释放飘散到空气中。内勤路过都会忍不住朝场地看上几眼。确实,那些精壮强悍、被汗水浸泡得闪闪发亮的□□格外吸引眼球。
一周二十小时的训练任务,每一滴汗水都不会白流。大量重复训练使得身体形成条件反射,遇到危险时不是靠大脑指挥而是本能的做出反应——实战中哪怕是零点一秒的迟疑都有可能丧命。
总部一楼的纪念墙上挂满殉职人员的照片。葬礼上的致辞感人至深,可在雷亚的概念里,那都是血的教训。不是殉职的同僚不值得尊敬,而是他不想再参加任何人的葬礼。情同手足的战友离开了,徒留思念的疮疤在活着的人心里,不知何时才会愈合。
所以他很反感京海一脸义正言辞的对自己训话,好像他不懂得生命的珍贵、可以眼睁睁地看队友去死一样。况且京海虽然把“让所有人活着回来是我的职责”挂在嘴边,可真有人死了,雷亚并未在他眼中看到过悲伤的情绪,仅仅是一点点惋惜。
——如果我死了,那家伙也会是表情淡漠地在葬礼上致辞吧?
脑海中的念头令雷亚闪了下神,没控制好力道,就听手底下传来一声惨叫:“头儿——胳膊!我的胳膊!”
江宇用右手使劲拍了几下雷亚的肩膀,待到雷亚回神松手赶紧把自己险些被撅折的左胳膊抽出来。他捧着手滚到一边拉开与雷亚的距离,抽着气委屈巴拉地问:“头儿,我哪惹着你了,下这狠手?”
“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雷亚起身上前拍拍江宇的肩膀以示歉意,忽然感觉到背后有股视线,于是回身扬起脸——京海正在上面通道围栏边站着,看他。
“找我,京队?”雷亚挑衅地抬抬下巴,“不下来出出汗?”
京海的脾气从不是被挑衅出来的,事实上他从未表露过激烈的情绪,可以说喜怒哀乐都一个表情。他确实是来找雷亚的,谈谈关于对方从废弃基地里带出来的东西。不过以雷亚的个性,不用点特殊手段肯定拿不到。
在他的印象中,雷亚好奇心强,富有冒险精神,又争强好胜。这当然不是坏事,但也容易惹到不该惹的麻烦。
单手撑住围栏,京海纵身跃下五米高的落差,落地那一瞬的缓冲轻巧得像只猫。他起身信步走向雷亚身处的格斗台,在台子下面伸手接过江宇递来的拳套。
这是对对手的保护,他知道自己的拳头有多硬。
跨上台子,他对雷亚说:“两分钟,让我后背着地,算你赢。”
“切,二十秒就够!”
雷亚抬起双臂摆好防守的架势——他还没在训练场和京海交过手,但就以往的经验来看,除了一队的副队能跟京海对阵几招,其他人基本都是三招之内倒地。
对付这种进攻型对手最好的方式就是拖垮对方的自信,连续几招不能得手往往会自乱阵脚,到时必然会露出破绽。当然,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京海,全局最顶级的作战人员,可以一击毙命强化兽人的家伙,得谨慎待之。
京海抬手示意,然后在一干同僚的注视下稍稍靠近雷亚,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输了的话,把从废弃基地里带出来的东西交给我。并且我保证,这件事只有你跟我知道,不会留下任何书面记录。”
“——”雷亚向后退开,冷冷勾起嘴角,“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京队。”
咬住护齿,京海屏息而立。待充当裁判的江宇一声令下,跨步上前冲雷亚迅猛挥出右拳。这一瞬间雷亚甚至觉得京海是故意让着自己了,满身破绽,那个线条硬朗的下巴就跟摆好了让他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