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闻棠都不舍得真的伤到他。
混战之中,林轻舟一招不慎被闻棠用剑鞘击中后颈,从高处直坠而下。
闻棠纵身前往,伸手欲揽住他的腰肢止住他的落势。
未料,一个身影比他更快。
戚函身形极快地一手揽住林轻舟,一手裹挟着雄厚猛烈的掌风拍向闻棠的胸口。
闻棠被震得凌空而去,落在屋脊上,疾退数步后才稳住身体。
扶着林轻舟落地后,戚函跃上屋顶,手提长剑,剑尖斜朝下。
腹部被闻棠一剑穿过的伤口,可以清晰地看见红色的血肉,血液不断溢出。
后背上亦是一片触目惊心,未愈的旧伤加上新伤,血流不止。
他的一身玄衣已经被血浸透。
滴滴答答——
他的黑靴旁,血液很快汇聚成一小滩。
纵使他一身狼狈,脊梁却挺直,如一杆不屈不折的修竹。面庞毫无血色,嘴唇发白,双眸中却精神奕奕,泛着熠熠光芒。
甚至乎,瞳仁里隐隐约约透着一抹暗红。
根本不像身受重伤,声息残喘之人。
闻棠心生诧异。
方才戚函明明被他一剑重挫,毫无还击之力,站都站不稳,只能以剑支地口吐鲜血,现在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大抵是装腔作势空城计罢了。
轻舟师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谁要是阻挡他,他就杀了谁!
闻棠不再犹疑,长剑搅动卷起一团黑气,气势磅礴地跃至半空,朝戚函兜头劈下。
眼看凛凛剑芒将至,戚函仍是身形未动。
林轻舟的心顿时悬起。
闻棠这一剑下去,戚函不死也是残。
他提剑方想上前相助。
却见那端,未看清戚函是如何动作,一道清透雪亮的剑光如银瓶乍破,如铁骑突出,在闻棠近身之际,豁开天地般劈砍而去。
四周烟尘无风自起,以他为中心,迅疾喧腾。
锵的一声巨响,闻棠的剑应声而断,剑意扑身而上,他口中鲜血四溅,直接被击飞至半空,无力地掉落。
眨眼之间,风水轮流转,闻棠以剑支地,仰起头恨恨地望着戚函。
戚函自始至终站在原地,身体未动分毫,“滚。”
闻棠一手抹去嘴角的鲜血,不理会他,却朝林轻舟咧嘴一笑,“轻舟师兄,看来只能下次来接你了。”
也不等林轻舟应答什么,他说完话便带着受伤的身躯,飞檐走壁离去,三两下纵跃就不见身影。
闻棠一离开,一直岿然不动的戚函瞬时像卸去了所有气力一般,闭上双眼轰然倒塌。
林轻舟连忙纵身跃上屋脊扶住他,“戚函,戚函!”
人已经完全陷入昏迷,方才那峰回路转的一剑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回想起刚才情形,林轻舟有个不详的预感。
那样威力强劲的一剑,戚函拖着伤躯是无法施展出来的。
看着他鲜血淋漓的伤口,林轻舟不再犹疑,吃力地背起戚函,御剑朝仙市的医馆而去
戚函躺在榻上,斜靠在林轻舟身上,双目紧阖。
仙市的医修坐在床榻前,指间掐诀凝神诊断,灵力透过手腕,缓缓流入戚函的内府。
戚函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但也只是伤及皮肉而已,敷上可肉白骨的药粉后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但贯穿他腹部的那一剑,伤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