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镇水路贯通,居民们以船作车马,以船作商铺,也有以船作住所的。河道就和前世的步行街一般热闹。
姑苏吴语素有“吴侬软语”的美称,入耳都是软软的叫卖声。甚至两艘船迎面撞到了一起,翻了几坛子糯米酒,连两个船家理论起来都听不出半分火气。魏无羡看得稀奇,掏钱买了两坛子糯米酒,递了一坛给江晚吟,道:“姑苏人说话嗲嗲的。这哪是在吵架,去看看云梦人怎么吵架的!能把他们吓死……蓝湛你看我干什么,我不是小器不给你买,你们家的人不是不能喝酒的嘛。华琼你也别看我,你的酒量酒品太吓人了,我再也不会给你酒喝的。”
喝了一口酒,魏无羡又道:“蓝湛,你会不会说这种姑苏方言?”问完也不管蓝湛回不回答,自己先想象了一下蓝湛软软地叫他的名字,瞬间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郑华琼不嫌事大:“当然会说的,儿时蓝大哥和蓝二哥还教我讲姑苏吴语,后来……”话还没说完,郑华琼就觉得背后一阵凉,好像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一般。还是蓝曦臣突然轻笑出声,才让蓝忘机收了气势。
不多作停留,众人乘了十几条细瘦的小船,朝水祟聚集地划去。渐渐地两岸民居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起来。
这条河道通往前方一片大湖泊,名叫碧灵湖。
魏无羡与江晚吟各占着一条船,一边斗嘴比赛划船,一边听蓝曦臣讲水祟的事。
郑华琼独自一船,心神小心地控制鱼群查看水下情况。他闭着双眼,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坐姿又颇为悠闲,看起来倒像是来郊游了。
郑华琼回忆着彩衣镇支线,印象里碧灵湖的水鬼还是小问题,比较难对付的是水行渊,还是温家人赶下来的水行渊。等等,赶?这里的水行渊并不是我们通常认为的物理产生的漩涡,而是水灵,一片水域养出了性子。嗯,水灵……那么可不可以……
郑华琼还在思绪乱飞,水里的鱼儿看到蓝忘机船底有东西,于是睁眼对魏无羡喊道:“魏兄你快看。” 手指指向蓝湛的船底。
魏无羡顺着指尖望去,看到蓝忘机所乘那艘船的船底,心念一动,叫道:“蓝湛,看我。”
蓝忘机正凝神戒备,闻言不由自主看向他,却见魏无羡手中竹蒿一划,哗啦啦的一篙子水花飞溅而来。蓝忘机足底一点,轻轻跃上了另一只船,避开了这一泼水花,恼他果然是来玩笑打闹的,道:“无聊!”
魏无羡却在他原先所立的那只船的船舷上踢了一脚,竹蒿一挑,将船只翻了个面,露出船底。而船底的木板上,竟牢牢扒着三只面目浮肿、皮肤死白的水鬼!
离得近的门生立即将这三只制住了。蓝曦臣笑道:“阿烨、魏公子,你们怎知它们在船底的?”
魏无羡敲敲船舷:“吃水不对。船上刚才只站了他一个人,吃水却比两个人的船还重,肯定有东西扒在船底。”
蓝曦臣赞道:“果然经验老道。”
郑华琼却不好意思地道:“我是驭着鱼群看到的,没有魏兄这么多门道。”
魏无羡竹蒿轻轻一拨水,小船飞驶,划到与蓝忘机并列。两船相邻,他道:“蓝湛,刚才我不是故意泼你水的。要是我说出来了,它们听见就跑了。喂,理理我呀。”
蓝忘机纡尊降贵理了他,看他一眼,道:“你为何要跟来?”
魏无羡诚挚地道:“我来给你赔礼道歉。昨晚是我不对,我错了。”
蓝忘机印堂隐隐发黑。估计是还没忘机之前魏无羡是怎么给他“赔礼道歉”的。魏无羡明知故问:“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别怕,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