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第十页时,夜幕降临,卫玦蹑手蹑脚进来,点上灯,然后出门垂首立于门外,守着。
当薄薄的册子看到到最后一页,恭王抬眸望去,窗外漆黑一片,只有桌上的孤灯还亮着,灯火随风跳跃,让她有些怅然。
“来人。”她扬声道。
守着的卫玦立刻进来,“王爷,末将在。”
“大人醒了吗?”恭王问。
卫玦摇头,“没有,鱼大夫说可能还要等两天,末将已准备好明日谈和事宜,还请王爷放心。”
“磨墨吧。”她轻轻一叹,镇纸铺开,提笔便打算把册子里的内容誊抄下来。
誊了一会,她突然停下动作抬眸看卫玦,“你说,若不分兵南援,本王会败吗?”
卫玦几乎没做考虑,立刻摇头,“不会,王爷用兵如神,不会败。”
“郕王打了几次以少胜多的胜仗?”她仿若随意般问。
卫玦一愣,他并不知陈谦说只有郕王可与离帝抗衡的事,“四次吧。”
“自古,以少胜多总能被传成神话,为何?”恭王继续誊抄,闲话家常般接着道。
“因为少,所以被津津乐道。”卫玦接话。
“没错,因为少,所以被奉为传说,可在郕王那里便出了四次,说明什么?”
“末将不知。”卫玦低头,不敢回答,话说到这里,他自然已明白恭王为何要与他谈论此事了。
恭王轻笑,“本王,不如他。”
——
京城,万府。
万朝云躺在望安楼的藤椅上,身上盖了条狐狸毛毯,睡得极不安稳。
她,又做梦了。
眼前一片灰蒙蒙,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她走啊走,也不知为何要走,就一直走,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前方出现了一棵树,是一颗桃树,桃树上结满了果子。
果子又大又圆,仿若仙桃般。
她伸手想要摘一个,眼前一切突然便没了。
“小朝云。”
耳边好像有人在叫她,是陈谦的声音,“先生,先生!”
她激动的回应,整个人坐起来,梦散去,耳边传来窗外沙沙雨声,哪里还有他的声音。
“姑娘,您做噩梦了。”柳眉端来杯茶道,“喝口茶,压压惊。”
万朝云摇头,她现在什么也喝不下,掀开毯子,她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去,望安楼下的桃花开得正艳,奈何春雨沙沙,打落了好些花瓣儿。
“花自飘零水自流,如今花都要谢了,能陪我看花的人却不在,去取个罐子来,算了,花总是要谢的,又何必矫情?是真姐呢?”
她原想把落花收拢到罐子里,做些什么,可想着,不管做什么,总不如落地成泥好。
“山庄有事,她去处理了,姑娘要寻宋姑娘?”柳眉不常见主子哀愁,她总是乐观开心的,像如今这般对花自怜,很是不习惯。
万朝云觉得有些冷,提了那狐狸毛毯子披在身上,转身下了楼,“有先生的消息吗?”
“没有。”柳眉道,她说的是实话,最近确实没有陈谦的消息。
“怎么会?”万朝云蹙眉,“他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没有消息。”
“姑娘,大人身边有鱼大夫,应该无碍。”柳眉忙去取斗篷,把万朝云身上的狐狸毛毯子换下来,又给她系好,主仆二人才继续下楼。
下了楼,万朝云直接冲去宋是真平日里处理山庄事务的小书房,刚靠近,便听宋是真道:“陆镇南也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