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月,终于来到铜州,当地布政使和总督以及各级官员接到旨意,早早的准备好迎接,万朝云特意吩咐不用清场,她愿与百姓一同祭奠忠肃公。
隆嘉年纪小,仿佛一只不知疲累的皮猴,到了铜州后立刻便想去旌功祠祭拜,好在地方官准备充分,倒也可以。
旌功祠每日都有人前来祭拜,有百姓,有学子,也有路过的官员,每日香火不断,万朝云到时,百姓们都分列两旁要跪拜,她忙吩咐蔷薇和余善几人,让百姓们起来,怎好在他墓前受跪拜呢?
虽说是未清场,可百姓们也没有跟着进祠,只守在外边,就连余善等人都是确保里边安全后,燃了三炷香递给万朝云便退出去了。
万朝云上了香,牵着隆嘉的手来到他墓前,他的墓修建得很宏伟壮观,巨大高耸的墓碑,密密麻麻的雕刻着许多字,讲述着他生平功绩。
还有几块横着的,记录了他为官以来所主张的所有政令,每一条,都于民有利。
墓前很安静,听不到除了风声以外的任何声音,万朝云轻轻对隆嘉道:“嘉嘉,磕头。”
隆嘉抬头看她,想问,却发现母亲早已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想伸手为母亲拭去眼角泪水,可不够高,便只能乖巧下跪,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响头。
万朝云走过去,想拭去他墓碑上的尘埃,发现墓碑有人擦拭,一尘不染。
想除除草,发现寸草不生,被整理得干干净净。
她突然便生出种,自己真的从他的世界抽离了的感觉,
“先生,还是这样叫你吧。”她笑道,“你看看隆嘉,她跟你一样聪明。”
她说罢走到挂着他画像的前殿,把手里的书放在香案上,“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希望你喜欢这样的结果,千世万世,我们都没什么干系了。”
隆嘉愣愣的看着画像,然后再看看那自己目前,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隆嘉以后会常来看您的。”
不过寻常的一句话,万朝云的眼泪再次落下,不忍再看,转身大步离开。
皇后来祭奠陈谦,陈家起带领全家迎接,东姝已经成亲,生了个儿子,而陈家起也老来得子,比隆嘉还要小。
最值得高兴的是,陈老夫人的身子骨还是那样的硬朗,她见到万朝云,激动得拐杖都不要了,奔过来,握住她的手,含泪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相见,老天待我不薄。”
“老夫人安好?”万朝云又落了一次泪。
“好,我好。”她点头,一个劲的拍着万朝云的手背,欢喜极了。
“娘娘,这里人多,咱们回家说。”陈东姝起上前道。
“好。”万朝云点头。
之前,跟布政使商议的也是住陈家,毕竟是来祭拜陈谦。
陈家,是当地望族,豪门大户,没有比陈家更尊贵的人家了,家族底蕴很厚,一草一木彰显书香世家的气韵,万朝云踏进门,便整个人宁静下来,亦如当年。
晚宴过后,官员贵妇们散去,万朝云拉隆嘉拉到老夫人面前,“您看,都长这么大了。”
“当年,你母亲跟我说,我便高兴得两日没睡着,后来听说你们母女平安,我便想入京去看看,可身子骨不争气,还没出门便先病倒了,你艰难的时候我没在身边照顾,后来也无颜面去看了,好在你大气,还肯让我看一眼。”
“您说什么话,她是您的孙女,您如何看不得?嘉嘉,来给祖母磕头。”万朝云把女儿推向前。
隆嘉没有犹豫,跪下便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