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方道:“那我的衣服呢?你救我时我穿的那套衣服呢?”
沈煜道:“你随我来。”
当夏卿予从沈煜手中接过那套衣服时,急不可耐地将它抖开了,细细地摸了一遍,把暗袋也摸过了,确实是什么也没有。其实也不能说是什么都没有,因为沈煜还给了她一个装着不少药丸的白色瓷瓶和一只血红色的玉镯子,她认得那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然而唯独没有那半枚玉佩。夏卿予闻了闻瓶子里的药丸,她发现药丸的香气和当初在新阳县她收到的那颗药丸是一模一样的,虽觉得奇怪但还是藏进了怀里。
沈煜道:“都在这里了。”
夏卿予抱着衣服心里大感失望,只略略点了点头,又愣愣的坐了会儿,就走了。没找到那半枚玉佩,这让夏卿予有点难过,那半枚玉佩似乎真的对她很重要,尽管她想不起来什么了。
沈煜满眼沉痛地看着夏卿予失落地离开的背影,一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手掌心几乎就要插出血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沈煜才回过神来,摊开滴血的手掌,在掌心躺着的赫然就是夏卿予费劲心思想要找的半枚玉佩,只见晶莹剔透的玉佩上也沾满了被手指掐伤的鲜血,闪烁着触目惊心的美。
“予儿,必定是想起什么了,不然她不会突然找这半枚玉佩的。”沈煜一面心痛的想着,一面茫然若失的走到池边,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半枚玉佩,眼光一冷,手一扬就这么将它抛入了池中,只见平静的水面被玉佩激起了一圈一圈涟漪后恢复平静,一切就像不曾发生过什么一样。
沈煜转身离去。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半枚玉佩是南亦恒的,他曾见过一次,他以为予儿会永远也不会想起这半枚玉佩来,而且他也不愿意她想起。是时候了,是时候该带她走了。
夏卿予的梦是个噩梦,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一个黑洞洞暗无天日的地方,那里时不时有人死去,不断的被鞭打被谩骂,无声的呐喊和恐惧充斥着她整颗心,绝望,无边的绝望,在哪里唯一的光和希望便是她藏起来的那半枚玉佩。在梦里她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那半枚玉佩的纹样和色泽,夏卿予拿出纸笔将它一笔一画的画了出来,每画一笔,她心里便难过几分。
夏卿予将自己关在房里一个晚上,只南歆和小爱闻得她不舒服过来看了一下她,沈煜却没有来。
夏卿予看着沈煜悬挂在书案前的四副小女孩的画卷,这次她认出来了沈煜画的是自己,是最初遇到他时的自己,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感到有些不舒坦,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心口似的,一伸手就将它们取了下来,卷好,放在书案上了。她现在不想看到它们,果然,将画拿下来后心里也不觉得那么沉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