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灿清了清嗓子,从来没觉得说话也要如此紧张,她平时话可是很多的,也不担心自己声音好不听好听,语气够不够让人感到舒适。
现在居然莫名其妙地担心每一字的音调不对,或是一不小心吐词不清,给人一种傻乎乎的感觉。这种忧虑让她惆怅中带着一丝苦涩,苦涩中又夹杂着一丝心甘情愿的甜蜜。
虞灿觉得,这可能就是长大的烦恼之一。
“国公爷,我想起小时候走失那条巷子是哪儿了,是暗门巷,就在八方街附近。”
景砚闻言恢复了理智,将她迎进门,又让常喜端了小点心和热茶来,示意她慢慢说。
虞灿心道不是只需要知道巷子在哪里么,怎么这会儿又要细说?她记得的确实也不多,只能从自己走丢开始一一说起。
见景砚听得专注,好像一点细节都不能错过的样子,她只好把刚刚回忆起来的每一个细节都说出来,连自己哭得视线模糊都没错过。
景砚此刻其实已经没在关注莫云娘一事,而是想听听看她小时候是个什么样,越听越觉得心中像是有根羽毛在挠,而且还有些心疼。
看到她光洁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银辉,让他有些分不清这光辉是太阳透过窗户洒下,还是虞灿本来就会发光。
“然后我就回府了,好像还被罚抄了许多书来着,抄得我再不敢一个人胡乱跑了。”
虞灿说完后只觉嗓子干涩,端起面前茶杯小小嘬了一口,是她喜欢的桂花蜜茶,淡淡的甜香混合着茶香,清爽又解渴。
再看眼前的茶点,除了翡翠白玉糕,还有好些她平时爱吃的点心,让她忍不住垂下眼,心里又一次泛起涟漪。
她觉得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任由自己沉沦,只会陷入更加荒诞的局面中难以自拔,于是缓缓起身舒了口气,礼数周全地行了礼。“国公爷,那我就先回院子了。”
景砚如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木木地点了点头,没有应声。他不想说好,也不敢直言让她留下,在没有解决掉身边的麻烦前,他不愿意让她与自己一起去面对危险。
虽说话本上男女主角总是要携手度过难关,可景砚还是不愿看到虞灿受到半点伤害,哪怕有那种可能也不行。
京中盯着他的人实在太多,他多看了谁一眼,多关注了哪件事,都避不开那些无处不在的眼。就连这回出行,都是因为有虞烁和李愈做幌子,他才敢正大光明与虞灿一起来宁州。
由于太正大光明,所以反而没有危险。
虞灿见他不说话只点头,收起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漫步走出了院子。她一路都在想着以后的事,从前的她绝不是这样的姑娘,总喜欢把麻烦留给以后的虞灿去解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景砚这件事就像一种疾病,哪怕想甩给未来的自己去面对,现在也是会疼会难过会纠结不安。
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随着日渐接触,随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随着他对自己明显的不同,她的爱慕也愈加难以抑制。
只要一想到某一天她将嫁给别人,他也将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虞灿的心就跟被钝刀子不停地割一般疼。
“咦?二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怎么回来了?”梨梢眼尖地看到花丛另一边的身影,暗道莫非是外面不热闹,二姑娘可不是会这么早往回走的人。
虞灿随着她的手看过去,只见虞明燚满脸怒容朝这边走来,身后的虞贞虞敏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这是怎么了。”
虞明燚看到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