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姜珏从梦中惊醒,一见琴嬷嬷归来,她笑着道:“嬷嬷,孤做了一个梦,见到嬷嬷白发苍苍仍然在孤身边念叨。”
琴嬷嬷闻言,泪水涌出,笑着说:“老奴也就在殿下耳边念叨。”
棠子渊也从桌案上起身,他左边脸上还映着桌案上的云纹,看到琴嬷嬷归来也很高兴,因为太子不会再闷闷不乐了。
“殿下,要再睡会么?”琴嬷嬷就像往常一样询问。
“不用了,孤有话与嬷嬷说,子渊想听吗?”
棠子渊摇头:“我得回去完成殿下布置的功课。”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留在这里,怕是会让太子为难。
他却不知道,姜珏有意将他留下,就是已经相信他,毕竟她对他的期望很高,也对他很了解。
但棠子渊这样说,她也不强留。
寝殿内,嬷嬷一边为太子梳洗,一边将在乾元宫的事说给太子听。
她并未将太子的近况告知皇上,皇上也没有追问,只是对她失去了信任,也让她以后好好服侍太子。
“嬷嬷,你是不是在诓孤?”她不相信父皇那样绝情的人会轻易饶过琴嬷嬷,更何况琴嬷嬷什么消息都没告诉他。
“这次的事,老奴并未欺骗殿下,皇上他或许并没有殿下你想象中的那么绝情。”
“为什么?”
“殿下今日说的不错,皇上确实将殿下的胞弟带回宫了。”琴嬷嬷在为她束发,手指灵巧地在墨发中穿插,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平静些,至少不能让殿下觉得她在可怜同情,或是怜悯她。
对于琴嬷嬷会在此时说这些话,姜珏感到诧异,想了一会才说:“这些我都知道,我并不在乎做不做太子,只是为什么父皇那么狠心?就因为我是女子,便比不上他选好的太子半根头发吗?要这样利用我?”
琴嬷嬷拿着镶玉墨冠为她戴上,柔声说:“殿下不清楚,这些都是事情的表面,等过几天殿下就明白了,皇上是为了姜国。
老奴知道殿下心里苦,也知道皇上确实对殿下过于冷淡,可古往今来,每一位君王,都是轻感情重社稷的。
殿下做公主也很好啊,无忧无虑,老奴也会一直在殿下身边侍候。”
姜珏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英姿勃发,只是左脸处有道红掌印,在嬷嬷为她戴上发冠后,站起身来,面对嬷嬷道:“我信嬷嬷的。”
她在前世被父皇幽禁在公主府,因为在她还是太子的时候残害大臣,将那些自命清高的顽固老臣都害死了,又加上徐意所推算出的天命,她被视为不详,被父皇幽禁在破败不堪的公主府。
一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原来那些被她陷害入狱,最终死在狱中的大臣,都是父皇设计的,就是让她发现那些大臣的‘过错’,然后由她一手制造冤狱,将他们害死,为父皇、为姜玺扫清障碍。
这一世,她还是不相信父皇会对她好,他可能是个好皇帝,却不是个好父亲,而她不想做他手中的棋子,任其摆布。
姜珏:“嬷嬷,孤要去乾元宫。”
“可现在殿下出不去。”
“那就想办法让父皇过来。”姜珏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个想法其实一直都有,但她现在想付诸行动。
“嬷嬷,你去将棠子渊喊过来,孤想看看他有没有这胆量。”
“殿下是要做何事?”琴嬷嬷隐隐担忧,这样的太子殿下是她没见过的,张狂肆意,像是喝醉酒的剑客,拿着一柄长剑舞剑杀敌,潇洒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