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毕竟年纪轻,不言不语安安静静地站久了便开始犯困。元德用手肘碰了他一下,抬眸对卧案已有半日的祁政说道“皇上,这要到晚膳时候了,您先歇一歇吧。”
祁政抬手按了按眉心,闭眼道“不急。”
“皇后娘娘特意吩咐过让奴提醒皇上按时用膳,皇上还是先歇一歇吧。”
听元德提起赵晴若,祁政手一顿,问道“皇后近日精神可有好些?”
元德想起于慎来传话时特意叮嘱说赵晴若还想静养一段时间的话,微微犹豫,道“太医说皇后娘娘还需要静养。”虽然他不清楚赵晴若为何要避着皇上,但是还是帮着赵晴若回了祁政。
他们这位皇后啊,总是不一样的。
那自己还是不便去烦扰她。祁政暗叹一声,心中有些闷闷的,扫了一眼奏文,又问道“郑太医去了相府回来后怎么说?”
“回皇上。郑太医说……说张相确实是身体抱恙,还需要卧床几日。”
祁政闻言,忽地气笑了。他还病?这都病了几日,打算一直跟他耗下去?他倒是不知道从前如此强硬、直来直往的张远现在也会用装病这种迂回的战术了。
兵部尚书任命一事,朝中两派人各执己见。祁政其实也偏向易华,但是又不能轻易枉顾礼法免了他冒名科举之罪。
身为上位者,最需平衡法与情。且此事不光只是易华与兵部的事。若是他任命了易华开了此先例,怕是会影响往后的律法。
而且……祁政看了一眼那封一直放在他案上,未有朱批的奏章,署名是慎王祁敛。
而且,他放不下这份疑心。
……
前朝是争执不休,后宫亦是波涛不断。
不过一直精神不好的那人今儿却有兴致出宫走动走动了。
“成天待着也是闷,左右这一月都要盘理尚宫局,今儿干脆就走一回罢。”赵晴若坐在撵座之上,和一边随行的木锦说着话。
“娘娘就是个闲不住的。”木锦道“前日可才给太子做了一双鞋呢。”
赵晴若笑了笑,念起祁昭,眉却蹙了起来“昭儿这段日子也不知怎么了。越发沉闷了,同溪和和我也不怎么说话。”
“还有溪和……”赵晴若想起那天祁溪和对她说不公平的场景。“虽然溪和安静,但我也难知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这样的性子,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木锦道“公主早慧,又有主见,在这宫里头,是好的。”
赵晴若闻言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叹似笑道“这养育儿女,当真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情了。两个我都弄不清楚,眼见着马上就有第三个了。”
“虽难,但也是娘娘有福气。”尚宫局到了,木锦一边扶着赵晴若下来一边说到。
到了尚宫局前却不见有人出来迎接,木锦微微一皱眉,扶着赵晴若往正殿去。
可刚走到正殿门口,便见里头飞来一个茶碗,碎在门框上。
赵晴若被吓得一惊,下意识护住肚子。木锦则挡在她身前对里面的人喝道“皇后娘娘在,谁敢放肆?”
此声一出,殿里头的人纷纷停了吵闹行礼问安。赵晴若迈进殿中,见除了尚宫局的人,谢轻颜和田婕妤也在,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这是怎么回事?”
见赵晴若发问,纪尚宫先迎了上来回话“回皇后娘娘。今日丽嫔娘娘和田婕妤都来尚衣司取新做的衣裳。丽嫔娘娘的是一早就定好的,而田婕妤是升了位份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