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样喜欢躲在暗处卖弄聪明。”
江逍风在底下躬身立着,不敢开口。伴君多年,他知道祁政这是真地动怒了,或许,还起了杀心。
高汾和镜雨二人的身份细查下去都牵扯到了慎王府,还有那位谢才人的证言……也难怪祁政如此生气。从前那样一个谨慎的人。如今身边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把这两个脑袋派人送去慎王府,就当是朕先送一份礼给六哥。”
良久,祁政抬起眼,淡淡吩咐道,眸中深处闪着压制住的狠厉。
江逍风得旨而去。祁政又独自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向殿外走去。
“皇上这是去哪儿?”一旁伺候的元顺跟上来问道。
“去皇祠。”
……
这一边,赵晴若刚刚听于慎说了祁政赐死了谢轻颜一事。
“她倒也罪不至死。”赵晴若怔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赵晴若偏头,正好看见屏风上画的翠柳逐波,忽然心念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个人来。
亦是倾城色,灭于长巷中。
“好歹也是伺候过皇上的人,着人把尸身好好收敛了吧。”
于慎领命退下。一旁陪着的二公主祁溪和看着母后,眼睛眨了眨,又若有所思地垂了下去。
不多时,于慎又推门进来,道“皇后娘娘,皇上又来了。”
竹容一听,小心翼翼地看向赵晴若“娘娘,皇上这是第四回来了。如今谢氏的事情已了,您该见见皇上了。”
赵晴若犹豫了一下,没有作声。其实祁政第一回来时,赵晴若便想见他了。
她知道,他亲自来见她定是悔了悟了。可是那时,她还想让他在自己静一静。
但是眼下,乍闻谢轻颜之死,赵晴若忽然想起从前的旧人,想起从前看过的这宫墙里头的死死生生,突然不知该如何见祁政了。
“该是顺我身子不爽吧。”
竹容听了,不好再劝,便让于慎去回了。
“皇上,皇后娘娘这几日胎动得厉害,现在正补眠,太医吩咐最好不要轻易惊动。”于慎出了殿门,对门前檐下侯着的祁政道。
“那便好生伺候着皇后。”祁政似是习惯了,轻轻道了一句便转身要走。
赵晴若的倔强自己前几回便知晓了,但自己还是愿意来见她,哪怕吃个闭门羹。
转身时一阵风起,吹得云落下淅淅沥沥的雨。元顺一看忙道“皇上下雨了,您留步奴这就去取雨具。”
“不必了。”祁政抬头看了看檐外的雨,道“朕等雨停罢。”
说罢,他便在殿外廊下的横木上坐了下来。
元顺和元德一看,忙劝道“这怎么行,要不奴去请皇后娘娘开门,到殿内避避也好。”
祁政不言,只轻轻抬了手。二人一看知道这是劝不动了,就只好在一旁陪着。
今日的雨大了些,不似前几日轻柔。雨滴如珠落,在瓦上砖上敲出杂乱的声响,但此声愈乱,人心愈静。
祁政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看过一场雨了。
不,应该从未看过吧。从母妃去世开始,他便一直在谋划,一直在争斗。隐忍有时,锋芒毕露亦有时。那时的自己,似乎从没燥过,乱过。
可是终于登上这个位子了,却也似乎忘记了当初的自己。
“皇上如今,竟成了不辨事理如此暴躁的人了吗?”
祁政突然想起那日赵晴若和自己争吵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