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才被劝了下去。待他们走后,木锦走到赵晴若身边,道“听说今日东宫的高侧妃亲手掌嘴了一个侍妾。太子妃应是为了此事回去的。”
“高侧妃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如今怀了身孕,在太子面前颇为得宠。”
“就是性子娇纵。”赵晴若道,起身走向床榻。
木锦跟在后面,问道“娘娘可要管一管?”
“她总要学会自己处理这些。”赵晴若轻轻摇了摇头坐下,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的未央宫,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道“罢了。一会儿让人去传本宫的旨意,让高氏迁去别苑,好好养胎吧。”
“她总要自己面对这些事。但如今本宫还在,能让她多轻松一点也好。”
木锦笑了笑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成婚这些年琴瑟和鸣,和娘娘当初与皇上一般。”
赵晴若闻言,脑海中这些年的岁月飞快闪过,一下将心填满了。
她低眸浅笑,道“我与皇上是我与皇上。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好。”
既念起祁政,赵晴若便又多问了一句“皇上今日要过来总晚膳吗?”
“说是和太子殿下在承乾宫用了。”
“也好。”赵晴若点了点头,走进了帘帐中。
傍晚时,邱郁柳从东宫过来将用完了膳的小皇孙领回去。
看她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神情,赵晴若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夜深,未央宫的灯火却不如从前的亮。
许是到了年纪怕伤着眼睛,赵晴若不爱点那么亮的灯了。
看罢了不知翻过多少遍的书,赵晴若刚要唤木锦进来伺候就寝,便见祁政来了。
“皇上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赵晴若迎了上去。
“今日不愿理这些俗规了。”祁政淡淡道,见赵晴若到了自己跟前,突然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中。
“皇上?”赵晴若没反应过来,任他抱着。
“朝云。”他在她耳边轻轻唤她,道“让我抱一会儿。”
赵晴若见他如今,心有所觉,努力稳住想要发颤的身子,伸手回抱着他。
二人便这样无言相拥了良久。
烛架上的一只灯烛正好燃到了底,被从窗缝漏进来的夜风吹着。一晃接着一暗,一暗接着一晃,慢慢化作一缕烟。
……
祁政终究没能瞒住赵晴若多久。因为没有选择同之前祁谨那般用丹药强撑,身体的油尽灯枯之态在一年后便显现了出来。
朝政上因太子祁昭早已辅政多年,监国之后也未有大乱。储君势大,百官也不敢动歪心思。
只是张远开始愈发频繁地上请安奏章。
祁溪和在知道祁政第一回晕倒在书案上便赶回了宫侍疾。出门在外游玩的祁昭也一日日乖巧地守在病榻前,与祁政说自己在外微服私访的遭遇。
祁政从前不知这孩子像了他和赵晴若中谁的性子,如今看来,应是像他。热血轻狂,随心所欲,像那个他从未成为的自己。
自祁政病后,承乾宫的管事之人慢慢从元德变成了元顺。本是二人之中更能冷静自持主管诸事的元德如今常常不管世事,只跟在祁政身边烹药督诊,却反而比从前更忙了。
几个儿女都在床前侍疾,嘘寒问暖之时,祁昭倒成了最不常与祁政说话的人。但他来时,总会与祁政摆一盘棋,二人以棋局为朝局,谈论国事,你来我往,互有输赢。
帐幔被风吹起又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