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守志一听,打量着眼下四处漏风的牛圈,心里叹气。
少爷出生的他,虽然在南征北战的这些年也是吃过苦的,但是自己能吃苦额,儿子跟孙子却不能。
但凡是有一点办法,他都想要孩子们好过。
所以当他听得粟米的话后,方守志为难住了。
而边上的方竟成心里也急,“那怎么办?”
可以说,过去的十六年来,他都是个养尊处优的存在,虽说过的不是大少爷般的生活,可却也是差不多的。
要不是后来这大半年来,自己面对世态炎凉时咬牙坚持了下来,昨天的时候,他还不晓得主动搬稻草铺床呢。
可即便是这样,自己一个城里长大,五谷不分的人,对于眼下的境遇还是两眼一抹黑的。
粟米见对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里的急切,请求指点的态度也不作假,看着也不像是要逃避的样子,打心底里信奉天助自助者的粟米暗暗点头。
“方爷爷,小成哥,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就多嘴两句。”
“不介意,不介意。”祖孙二人异口同声,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介意,对方但凡能指导一二,他们都受用不尽。
“你看,既然队里把清理牛圈的活计交给了你们,要不你们这样……”
以前的时候,粟米是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了在夏天的时候,考虑到牛圈牛屎积压多了,臭味会影响到自家,从而天天催着王麻拐清洗牛圈外,其他时候粟米都是不做声的。
眼下方家祖孙既然住了牛圈,为了病人能有个好的修养环境,也是为了便利他们以后清理牛圈方便,自己住着也能跟着沾光,甚至还能方便积攒粪肥,粟米就出主意。
让他们可以在牛圈背后,模仿猪圈一样挖一个深的化粪池,然后把牛卷里的牛粪都推到化粪池里头去,上头再盖上木板,只除了第一次的工程量大一些,以后每天勤给牛换草,一早一晚都冲洗下牛圈,这样一来几乎就没有什么臭味,苍蝇也不会满天飞了,隔壁的环境也自然跟着要好上不少。
至于眼下他们住的这间,已经被污染了的土地那也不怕,深挖化粪池,那不是有现成的泥土么?
全都担到牛圈里头来,把地面垫高,最好是高出隔壁牛住的那间地面十来厘米,这样的话,隔壁就算是有粪水,也淌不到这边来。
除此之外,想到马上就要进入严冬,山里可不比外头,气温低的能冻死人,他们又是新来的,连吃饭的家伙事都置办不起,棉被更是一床没有,就更不要说能搞木炭烤火了,所以这四处漏风的四面墙得赶紧整。
砍伐木头,先不要说得找李全发批条子,他们这样的黑五类根本搞不来,就算能搞得来,时间也来不及。
粟米就指点方竟成,让他明天跟着自己上山去砍老竹子,回头片成竹篾子,比划着牛圈四墙的面积编成席子。
多编几床,固定在现有的四面横栏上,里面一层,外头一层,中间夹上稻草段拌的黄泥,这样也能挡风遮雨。
还有,要是可以,顶上的木皮壳子也得换一换,因为长期空着,上头的木皮壳屋顶已经好几年没换了,外头要是下大雨,这里头就得下小雨,以前没什么问题,眼下住人却不行。
也得亏这几天都没下雨,如若不然,一场冬雨下来,就能活活把这祖孙三人给熬死。
粟米把自己的想法建议一说,老爷子跟方竟成哪有不应的,连连感谢
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