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下来,团子里的人,虽然还不敢与牛圈的那几个坏份子接触,不过毕竟大多的人们都是淳朴的。
有句话不是还说,错不及子女么?
所以呀,在大队上,除了那些自以为是以干部自居的人;
还有团子里那几个二流子;
以及如老粟家的,如王艳等这些怕事,思想又极端的份子外;
大家伙对待方竟成这个半大小子的态度,倒算得上是宽容的。
再加上,方竟成估计是经一事长一智,思想也跟着成熟了,但凡他见了人,就会温和的笑脸相迎,嘴里大爷大妈、大伯叔叔、婶婶大姐的不吝啬的喊着,自然而然的,大家也不好再用以往的黑脸与冷漠来对待。
得了少年人的尊敬,大家也从一开始不得已的点头回应,发展到眼下,都能笑着回问两句了。
就连抠门如黄菜花,见了方竟成,偶尔都能送一把子不值钱的野菜把他,更何况是其他心善的村民?
也正是因为如此,粟米才会放任毛毛跟在方竟成身后进出,团子里也没人会说什么,毕竟大多孩子都跟方竟成玩在一块,在大家伙看来,都还是孩子呢!
在自家堂姐是个命好的,嫁了团子里青梅竹马长大的老李家的后生,婆家的位置,正正好就在团子口,在进团的必经之路上。
今天她也是闲的慌,才来堂姐家坐坐。
可是呀,这才坐下没多久的功夫,都还没有跟同来的几个妇女聊多久的天,王艳就气不顺的看到了那两个,不管怎么过,都过的比自己好的死崽子。
下意识的摸上自己曾经被死崽子踹断的那条腿,想着每逢阴雨天,自己就痛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苦楚,王艳再也坐不下去了,气闷的告辞,抬脚就不爽的离开,只留下身后的几个女的面面相窥。
“这是谁又得罪她了?”
“没啊,刚才还好好的,我都没说话。”
“那她是怎么搞的?”
“切,谁知道她?”
“好了,好了,不说她了,估计也是日子不好过,看人家孩子过的都比自己好,心里堵得慌呗……”
眼神阴郁的王艳,自然是不知道身后几个女人的议论。
她脚步匆匆的回到家,看到正在堂屋前剁猪草煮猪食的女儿粟香,想着自打被那砍脑壳的死崽子吓唬过那回后,就再也没了精气神,不论干什么都唯唯诺诺的女儿,王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样的女儿,怎么像是她王艳的孩子?
“你个死妹几,做个事情都阴里嘛迹的,我出门的时候你就在剁猪草,我回来了你还在剁!
你个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都十七八岁的人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结婚,连你都快有了!
你呢?个不顶龙的蠢东西,浪费了我多少人情,多少好东西送人家媒人?偏生怎么就没个人能瞧得上你……”
对于耳边叨叨叨的骂声,粟香早已经习以为常,自己仍然是该干嘛干嘛。
脑子里不停的闪现出迷茫,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自己那次被粟米吓破胆,从此落下见人就哆嗦的毛病开始呢?还是在亲妈日渐阴冷的诅咒中开始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