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苒回想起前两天贺南方从医院回来后一直很沉默,原来是去选择贺夫人的治疗方案。
“治疗能好吗?”
孔樊东摇头,他是个明白人,看得很清晰。
“如果动手术,成功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
李苒心口一紧,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那如果不做手术呢?”
孔樊东:“任其恶化,后果不堪设想......大概不会超过半年。”
李苒想了想,最后攥着心口的紧张的问:“那贺南方选了......做手术?”
孔樊东说:“是,先生想让她活。”
一直到傍晚,贺南方才回来。李苒心里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落下来。
车开进院子里,李苒出门迎上去,贺南方满脸的阴霾再见到她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气冷,你怎么出来了。”
李苒想起孔樊东刚才说的话,贺南方想让贺夫人活着。
于是她带着浅淡的笑容,坦诚的问:“她情况还好吗?”
贺南方似乎没想到李苒会主动提起贺夫人,他深褐色的瞳孔微微一怔,继而揽住李苒的腰,将她带进屋。
“外面冷,进去说。”
李苒有时会在想,贺南方为什么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贺夫人的事情,之前她不太明白,上午孔樊东告诉了她答案。
“因为先生并不想让你承受任何压力。”
其实她知道这个“压力”指的是什么,从始至终,贺南方甚至连李苒的一句口风都没有探过。
李苒并没有在意那些,她不原谅贺夫人是一件事,可恩怨在生死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在生死面前并不是要放下恩怨,而是恩怨在生死面前其实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李苒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显然贺南方还没有。
晚上,管家带人布置好晚饭,贺南方在书房到了几个电话,期间发了一次火。
李苒隐隐约约听到一句话。
“不要用死来威胁我。”
她想了想,心里大概有了猜测,叫来上午跟着贺南方出去的人问白天医院的情况。
才知道上午并没有做手术,在进入手术室之前,贺夫人反悔了,她拒绝做这个手术。
李苒听到这个事情,心里也跟着纠结起来。百分之三十不到的成功率,一旦失败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了,直接缩短了贺夫人剩下的寿命。
贺南方从书房出来时,李苒笑着叫他:“吃饭了。”
男人将浑身的戾气收了收,但眉头依旧压得很重,眉宇间仿佛有化不开的烦闷。
贺夫人应该懂得,用死威胁贺南方是没有用的。
但人之将死,她现在除了生命,似乎没有任何能让贺南方去看她一眼的价值了。
这一点,李苒比贺南方要知道。
他想要贺夫人活着,却又厌恶她用生命威胁他。
吃完饭,李苒对贺南方道:“我们谈谈吧。”
屋子里的人在很快的时间里消失干净,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个人。
“她威胁你什么了?”李苒抚上贺南方皱着的眉头。
她声音很低,不自觉的带上安抚。
这种安抚的事情以前经常做,只是两人在一起后,贺南方的脾气好了许多,又或是他控制自己脾气的能力好了许多。
她轻声,音调不缓不慢:“告诉我。”
贺南方的火气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