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覃予没忍住,笑看着梁宥朝道:“二十四神清,三千功行成。”
果真,梁宥朝对道:“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陈覃予故意蹙眉停顿了半晌,才作出恍然大悟状地念到:“神女花钿落,鲛人织杼悲。”
梁宥朝不屑一笑,摇头晃脑……再晃……他的脑袋顿住了,眉头也越蹙越紧。
不仅是梁宥朝,就连旁人也在思考这句诗该如何应对。陈覃予倒是查到了几句,却非是什么大诗人所著,料想梁宥朝应是还未知晓。
陈覃予也不催,只笑眯眯地看着梁宥朝,看得梁宥朝在这大冷的天,脑门上都出了汗。
不多时,一个小吏跑进来道:“县尊,时辰到了。外头的人都在催了。”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
知县杨休忙给裕王搭台阶道:“裕王殿下,不如先观仪,再作比试?”
梁宥朝没回话,只定定地看着陈覃予好半晌,才道:“孤愿赌服输。”他拿过中年人手上的大氅转身一披,发令道,“摆驾,回京!”
“王爷,”陈覃予叫住他,“神像开光后,河神言明会赐有缘人白纸若干。王爷怎知自己不是有缘人呢?”
“……孤不要!”梁宥朝大吼一声,头也不回地迈步出门,走得跟逃似的。
那位叫“成伴伴”的中年人侧身对着陈覃予拱了拱手:“陈公子日后来了京城,若未寻到良师,可到裕王府来,报上咱家名号,咱家自会替陈公子引见才学深粹之人。”
“敢问先生名号?”陈覃予亦拱手道。
“咱家成显。”
开光仪式姗姗来迟。
诸多村人和小吏筑成一道人墙,隔开围观群众,并从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通道。两位道长令两名新收的俗家弟子端着掺了香水的圣水盆子,沿着人群间的通道慢慢向着这边走来。
馥郁的芬芳被风拂散,凑得近的人闻到了这味儿,兴高采烈地呼道:“是这水在散香!”
“水?”
“呀!可真香!比那些脂粉小姐还要香!”这位看来是个惯爱逛妓院的,说出的话惹得不少人哈哈大笑,但也有人呵斥道:“莫要胡说!此地乃是河神庙。”
圣水在人群中长了脸。再到道长手中时,众人便见着那道长取了个小勺来,将水从盆中舀出,再踩到架子上,从河神像的头上淋下。如何数回后,又拿着干净的布巾为河神像擦拭干净。可那些散发着芬芳的水,全都渗进了地里,徒留馥郁在人间。
众人不免觉得可惜,然心中对河神的诚挚之情更重了——如此香露也只能用作洗澡水,这河神庙要是不显灵都不行啊!
在众人跟随道长念出一句“恭迎西山村河神归位”后,陈覃予从侧门进了来。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他,但他的声名不消片刻,便传遍了在场的上千人。
陈覃予作出真诚模样地先在地上叩首三次,接着大喊三声“河神爷爷”。
话音方落,一团白光便出现在空中。白光消失,四个大竹筐摆在河神像的供桌前方。
知县和里正不免感到有些奇怪。
知县问:“六郎,河神不是赏赐的白纸吗?”
陈覃予摇摇头,转过身来对着其他人朗声道:“河神爷爷让我替他多谢各位父老乡亲来此观仪。此前我们张贴告示,言明会让河神抽选几名有缘人来赠送白厕纸。然河神爷爷说,白厕纸再精美,亦只有擦拭秽物之用,难表心意。故于前几日,他特地从天上地下搜来此四筐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