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才梁宥朝的那番话,陈覃予听着是心头冒火,真不想再与这些三观不同的贵族们谈天说地了——他怕得只想过点低调、平凡的日子。
身旁吓到浑身发抖的门房老头躬身问:“少、少东,你还有何吩咐?”
陈覃予笑着摇头:“没了……辛苦你了。”
陈覃予转身走回外院,再从二门进入到内院。他家的院子是普通的三进三出,指的是包括前院、内院和后院的四合院房屋。前院包括大门,进入大门后的影壁,大门左侧的屏门,及进入屏门后的倒座房。这些倒座房一般是给仆人们住的。在倒座房的正对面是二门,二门里面就是内院,一般分成二门正对面的正房和两侧的东、西厢房。
朝廷赐给陈覃予的这个院子,东、西厢房各有一个耳房,而正房有两个耳房。
陈家仆人多,厢房的耳房便让贴身的丫鬟或小厮住,正房的耳房则做了厨房和仓库。
在正房的后面还有一个后院,主要是一溜儿后罩房。这个一般是给女眷或者仆人们住的。
目前,陈家的主子就两个——胡三娘和陈覃予。
在胡三娘的授意下,陈覃予住进了东厢房,胡三娘则住在西厢。
方才梁宥朝来时,胡三娘正在后院同人一道安置东西。等到她换了身衣服姗姗来迟时,陈覃予已经用计将梁宥朝撵出了大门。胡三娘知晓了事情的经过,脸色立刻变了。
梁宥朝年龄虽小,却已是奉藩京师的亲王,更是皇帝极为看重的兄弟。
“这可怎生是好?”胡三娘颓然地半靠着桌子,坐在凳子上,“若是裕王殿下记着今日的仇,日后你还能安心考功名?”
陈覃予倒是不担心,毕竟经过今日的敲打,他觉得自己考个秀才过富贵人生就够了。但他不能这么说,只能开解道:“别担心,娘,裕王殿下不是个记仇的人。”
胡三娘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若裕王真是个君子,倒也罢了。但听他今日所言,怎是君子能说出的话?”
陈覃予劝解道:“母亲何必生气?殿下身份尊贵,说的话难免会不中听。”
“不中听?”胡三娘气道,“我看他分明是瞧不上你!”她见陈覃予还能笑着,不禁敲着桌面道:“若是瞧得上你,怎会叫你收一个贱籍做妾?”
陈覃予这下笑不出来了。
“母亲……你、你说什么?”
胡三娘以为这话让陈覃予明白了几分事理,便语重心长地道:“那贱籍女子,世代为仆,怎能收入房中?怕是做个通房丫头也是辱了你的身份!”
陈覃予感觉眼角都在抽抽——他原以为梁宥朝说的话已经触到了自己的原则,没想到他老娘还能深挖他的底线!他们家腿上的泥点子都没洗干净呢,就开始瞧不上人家做仆役的女子啦?
……还是说,这就是社会的主流?
忽地,陈覃予心头的火被浇熄了——他又忘了,这里是封建社会。
“母亲……”陈覃予咽下想要叹出的气,“儿子想回房歇息了。”
胡三娘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我儿莫要伤心。来日有了功名,看谁还敢对你妄语。”
陈覃予点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刚要踏出门,心中想到一事,又把腿收了回来。
“母亲,那……贱籍女子既然成了那考校的头名,便还是做我的书娘吧。”他抬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