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覃予忍着疼,心里也想说:没想到你人不大,手劲儿却不小!
李茂谷的事情不管怎样,总算有了出路。
陈覃予松了口气的同时,舍不得坐回梁宥朝对面的凳子上。他晕车,感觉坐得低点,晃动都要小一点。梁宥朝被他靠了一会儿,像是忽然发现此举不合礼数一般,拿脚蹬了下陈覃予:“你坐回去。这样子成何体统。”
陈覃予像个小无赖一样仰头看向他:“又无人看见。”
“那便要不守规矩?”
“……”陈覃予蹙着眉提醒他,“你自己说过,在谁的家里,谁就是规矩。”
梁宥朝也跟着皱眉,他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但这话里指代的人可不一样。他又忍不住捏了捏陈覃予的脸:“那是说的主子对下人。莫非你也是我的奴才?”
“……我这是客随主边啊!”陈覃予笑眯眯地将下巴放在梁宥朝的膝盖上,“主人家在哪一边,我就在哪一边。”
梁宥朝这次不捏了,直接狠狠拧了下,疼得陈覃予又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腮帮子。好在他这次没伸脚蹬人,只说:“算了,随便你吧。”
时间很快到了巳时七刻。
梁宥朝家的马车用两匹马拉着,脚程更快些,却也走了半天才到西山村河神庙。
临近河神庙,马车的速度便慢了下来,没过多久,甚至动也不动。
梁宥朝扬声问道:“因何停下?”
车夫忙将车帘掀开一条缝,小声答道:“爷,前面全是人堵着。”
陈覃予好奇地站起身,伸手掀开梁宥朝这边的车帘向外望去,那外头走过一个又一个的人,连得比串珠还密。
梁宥朝都疑惑了:“怎的这里比天师观还热闹?”
车夫说:“爷,若是继续乘车,怕是会赶不及道场。”
陈覃予闻言,不由得小心看向梁宥朝:“殿下,要不……走着去?”
这话还没完,梁宥朝已经抬手掀开车帘,径自跳下车了。
下车之后,再往前走几步,陈覃予就发现今日来河神庙的人可真多。他和梁宥朝戴上早已准备好的鬼面具,仗着身量瘦削,还能见缝插针地挤进去。这可苦了跟在他俩身后的侍卫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在这肩磨肩的人流里,连腿儿都抬不起来。不一会儿,俩孩子就挤不见了,吓得侍卫统领脸色发青。
梁宥朝被陈覃予牵着手,边走边忍不住疑惑:“这河神庙怎的如此热闹?”
陈覃予也不知为何,好在旁边有人听到了他的问话,答道:“还不是河神爷爷乐善好施,谁都想来讨点好处呗!”
“……这几日没见着告示,说河神爷爷要赏赐点东西啊。”
杨县令给陈覃予去的信里是有委婉地提过赏赐,但陈覃予没答应,他才被上面的人敲打过,这个时候哪敢再犯。
那人却笑着,头头是道地说:“那河神爷上次还说赏赐白纸若干,临到头来,赏赐的却净是些高价物。谁知道河神爷这次是不是要卖个关子,等到了时辰才给点好东西。”
陈覃予不好说些什么,只埋头往里面挤去。
可周围的人像是被那人的话点燃了热情,七嘴八舌地应和起来。
“上回那领了赏赐的门头沟陈庆林,光是那几个红色的果子就卖出上百两银子。他如今可好了。不仅有钱,还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妻子!”
“咦,他不已是花甲之年?”
“那陈庆林六十有五。他那娇妻,听闻不过十三四岁。”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