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嫌十一吵,让他留守房内,只带了邹逸和十三一起,随仆人去了大厅。
他手里依旧提着那柄金丝扇,但是再也不展开轻摇了。
邹逸无声偷笑,被狠狠瞪了一眼。
穿过幽静长廊,迈上台阶,只见前方大堂宽阔敞亮,亭阁精致造型优雅,院中种着几株苍翠老松,门外挂副对联,上联是“劲松迎客人同寿”,下联是“清风满堂气自高”,墨迹遒劲有力,一下子就拉高了逼格。
堂内已经挤挤挨挨坐满了人,都是徐有朋口中的“天下侠客”。
邹逸打量了一圈,便暗自垂下头。
他感觉活像是进了梁山泊聚义厅,一众侠客没几个像小说中描绘的那样,什么翩翩公子青衫如玉,银鞍白马飒沓流星,都是骗人的。屋内坐的大多是邋里邋遢的抠脚大汉,满脸横肉络腮胡,跟那墨刀帮匪头子如出一撤。
邹逸突然有点理解陆哲为什么要搞如此骚包的打扮和称呼了。
不单单是不想折腾成那些脏乱的模样,主要是有格调,鹤立鸡群啊。
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他们一行人往大厅中一坐,杂音自然而然就弱了下来,不少人望向陆哲的目光中都隐隐带着尊崇。
颜即正义,什么年代都通用。
见人差不多到齐了,堡主徐有朋走上高台,说了些“蓬荜生辉”“与有荣焉”的客套话,随后正剧开始,仆从抬出一块红绸,上面放置着一个黑色匣子。
黑匣外壳如玉如墨,边角隐隐有风雨侵蚀的痕迹,显得饱经沧桑。
徐有朋说:“老夫三月前收得这份寿礼,仔细把玩,甚是稀奇。可惜我折腾了三个月,依旧没能找到方法打开,只能求助于各路英雄。”
“英雄”们哈哈大笑,拍着胸膛说:“堡主放心!”
这些人看上去其貌不扬,但还真捣鼓出了名堂。过不多时,突然有人在黑匣一角发现一个被淤泥堵住的小孔,有行医之人拿出银针,将孔内淤泥细细挑出,又将银针一通乱捅。
黑匣内突然“咔哒”一声,竟真让他黑猫碰上死耗子,打开了。
众人探着脖颈望去,却见匣中呈一残图。
残图坑坑洼洼,很多地方似被老鼠啃噬过,留下了许多破洞。但开匣之际,盒顶在阳光下一闪,却让众人看到那匣子顶端隐隐刻一图纹,似金鸡独立,傲视群雄。
古有传言,说大庆开朝帝王曾与众臣于山中狩猎,见一金乌振翅而起,直扑烈阳,那一刻金光笼罩,光芒万丈。
庆朝遂以金乌为祥瑞。
见状,陆哲一手拎着纸扇,一手摸着下巴,微微眯眼,若有所思。
鉴于他昨夜抱自己回屋的举动,邹逸思索许久,决定再给这人一次机会。
他四下张望一圈,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黑匣上,于是探手沾陆哲杯中茶水,在桌面轻轻描划。
“宝图……”为假,有毒。
邹逸才写了两个字,陆哲突然“啪”地一声打开他的手,嫌弃道:“你洗手了吗?”
邹逸:“……”
“不讲卫生。”陆哲皱着眉,“再这么干活,你就不要留在我身边了,去库房劈柴吧。”
随后他敲敲桌面,示意背后站着的十三:“把这茶拿去倒了。”
邹逸眼睁睁看着十三恭敬上前取过茶杯,行动间长袖在桌面擦过,将他辛苦写下的字擦了个精光。
他胸口憋着一股气,对系统冷笑道:“看啊,有些人要作死,神都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