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惬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吴妈妈轻叩她的房门说:“睡了吗?”
吴婳一声不吭赶紧往床上一躺,假装已经睡了,她知道妈妈想干嘛,八成又是让她去相亲。这两年来,她被拉去相过几次亲,一开始有点反感,后来有点认命,想着要不就找个看顺眼的结婚过日子算了。有一两个也试着谈过一段时间,但后来都无疾而终。
她发现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没有办法将就,有些人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都很合拍,可是一想到要就此结婚过一辈子,甚至生儿育女,她就做不到。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见个相亲对象,就会在心里拿他们跟周启骏比较,相貌要比,职业要比,就连爱好也要比,仿佛他是一个标杆,最后也没相到个“顺眼”的。
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难全的才最怀念。
吴妈妈敲了几下门都没有她的回应就离开了。吴婳舒了口气,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上锁的小铁盒子。里头封存着她与周启骏的一切,纵使分手,她都没有舍得把那一切都处理掉。
打开盒子,里头静静地躺着一枚臂章,蓝色的盾牌形臂章,上面绣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几个字样,中间是一颗五角星,下面是翱翔的雄鹰和麦穗。她轻轻拿起来看了又看,又把它翻过来,背后印着白色的字体,是他的名字。
“周启骏。”
她喃喃自语,手指轻触那三个字,心中波澜微动。
这枚臂章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就像个信物一样。
那是刚确立恋爱关系的十一长假,正逢他生日,她瞒着他去春城看他。
为了见他,省吃俭用两个月,烫了头发买了新鞋新衣,打扮一新上了火车。她知道东北冷,特地买了比较厚实的长袖连衣裙,可是下了火车才知道,在江城还是穿短袖的天气到东北已经要穿毛衣了,而且天又黑了,加上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她真是又冷又累。最最关键的是脚上那双新皮鞋,磨脚疼的她龇牙咧嘴,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
本来想直接到他学校门口再打电话给他一个惊喜的,可是人在这样凄惨的状况下,忽然就娇弱矫情了起来。她给他打电话,可是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她这才觉得自己有些任性了。
他们军校不比地方大学那样行动自由,平时都要偷偷摸摸与她通电话,打到一半扔下电话就去集合也是常有的事,她不止一次在电话里听到吹哨集合的声音然后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最最严苛的时候还把他们的手机收上去,一条条地检查他们的通讯记录,为这事她可是惴惴不安了好久,虽说也没有太露骨的信息,但隐私暴露还是很让人在意的。
吴婳靠坐在候车大厅里的椅子上,十一黄金周的火车站里挤满了人,许多人或站着或蹲着或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听音乐、吃东西、哄小孩……声音嘈杂凌乱,她只觉得脑门胀痛的慌,四肢百骸像被针扎了一样,那种感觉仿佛发烧了糊里糊涂的样子。
电子屏幕一遍遍循环闪烁着她不熟悉的地名,光线红的刺眼,而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夜,她忽然就生出无限孤独感来,仿佛小时候眼睁睁地看着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个个被接走了,而她一遍遍地看着窗外却迟迟等不来父母的那种孤寂感。
她抱膝坐着,脚一阵阵地痛着,把鞋脱出来一看,后脚跟磨破了粘在袜子上,她伸手去拉,痛的差点飙泪。
手机终于响了起来,她刚按下接听键,那头便传来他的声音,“小婳,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