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啊，钱够不够花？”
“够。”
手机那头的蒋见方‘嗯’了声，父女两个无话可说，两边沉默。
蒋小舟先开口，“爸，有事？”
“没什么大事，问问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我已经大四了，都答辩完准备毕业了。”
手机那头又是一阵短促的沉默，蒋见方‘哦’了声。
“今天有空就回家吃饭，我和你王阿姨有件事要宣布。”
蒋家在一栋老式居民宅里，住在六楼。
上午接到蒋见方的电话，蒋小舟下午回了趟家，她掏出钥匙对了半天锁眼都插不进去，才发现门锁换了。
门忽然从里面打开，王淑仪看见蒋小舟拿着钥匙，当作没看见，笑着说：“小舟来啦，快进来，你爸刚还念叨着。”
蒋小舟收起钥匙走到玄关。
王淑仪拿出一次性鞋套，表情带着笑，“现在科技就是发达，这东西真好用，套在脚上就能进屋，一秒钟的事。”
蒋小舟看着王淑仪脚上的拖鞋，弯腰去鞋柜拿自己的。
王淑仪站在一旁道：“你那拖鞋有蟑螂，我给丢了。”
蒋小舟板直了腰板，“这也是我家，门锁换了不通知我？连一双拖鞋都不给备？”
蒋见方在客厅听见了，应了声，“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你一回来就欺负你王阿姨，拖鞋而已，用一次性鞋套方便，你也不常回来，你王阿姨经常在家，回来有人给你开门就行。”
蒋小舟看了王淑仪一眼，抬脚走进玄关，后者张了张嘴，没说话。
她一进客厅就听见婴儿声，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什么，但还是不敢相信，状似不经意。
“这是谁家的孩子？”
“你弟弟，亲弟。”
蒋见方脸色红润，说话的时候笑容满满，王淑仪从他们身边走过，轻声嘀咕道：“唉，我就是嫁给你当保姆的，这地板每天要擦上三四遍，一会不擦，又脏了。”
蒋小舟知道后妈是在影射自己不带鞋套，对面的蒋见方根本就没听出弦外之音。
“爸，你和王姨孩子都生出来了，才通知我？”
“你这不是忙么。”
“再忙不会连听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蒋小舟音量有些高，有一天回家发现自个有了个亲弟弟，她还算是这个家的人么？怀孕到生产快一年，她都被瞒着，难怪之前蒋见方特意打电话，让她暑假不要回家住，说什么邻居装修很吵，原来是王淑仪怀孕。
蒋小舟深吸了口气，问：“生都生了，那喊我回来干什么。”
在浴室洗拖把的王淑仪探头出来看着他们。
蒋见方道：“你妈死后，我生活也没了盼头，幸好后来遇到了你王阿姨。现在我也四十多，你王阿姨好不容易怀上了，也不能不要。
你爸没出息，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什么钱，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亲弟弟，当姐的总该要帮衬一点，我培养你读大学，以后你也要培养弟弟读书。”
王淑芬听蒋见芳把商量好的事说了，悄无声息的又躲进浴室。
听女儿不说话，蒋见方继续道：“我也四十多，年纪不小，你也不忍心再看我拼死拼活是不是，现在你出社会能挣钱，花钱不要大手大脚，咱们家现在多了个人，以后花钱的地方多。”
蒋小舟问：“生孩子不通知我一声，现在孩子生出来了，让我出钱养？”
蒋见方不悦，“你就是太自私，那是你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