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剑光当胸穿透,不甘又释然轻松,归为沉寂,是梦,亦或是……
神思收拢,她缓缓苏醒过来。
“公主?!”如娇莺的声音带着松了一口气的欢喜,“陛下!公主醒了!”
床榻之上,平躺着的如玉美人缓缓颤了颤睫,睁看眼眸。
微风清扬起纱帐的一角,背立守候的年轻陛下蓦地转过身来,冰灰瞳与她对视了正着,湛然生光。
云灰织锦长袍,蟠龙鎏金腰带,云龙白玉冠,颀长的身姿,清隽的容颜,是尊贵清雅,无双风华。
启帝容齐疾步而来,撩起床幔的轻纱,片刻便来到床榻边,倾身靠近,清眉微蹙,注视着她轻唤:“容乐。”
声音低哑却温柔。
侍女将尚在迷蒙中的公主扶坐起来。
公主眨了眨眼睛,眼中迷离的水雾散去,双瞳如清泉濯然澄透回望容齐。
“即使不愿和亲,”容齐似担忧的轻责道,“也不应私逃出宫,如今受伤遭罪,你可满意了?”
“和亲?”公主睁大眼睛茫然的瞪着他,眼神如婴儿般纯然,片刻后,懵懂莫名如学舌般重复着,倒是抓住了重点。
容齐淡唇一抿,眉心蹙紧,“容乐?”
他心中早有准备,然而看到此时她陌生的神情,仍然觉得心中刺痛更胜病时。
“容乐?”少女缩成小小的一团,向从洞中探出头的松鼠,微微伸仰脖子,好奇的瞧他,小小的弯起唇角,“我吗?”
“陛下,”躬立在床边的内侍看向启皇,“看来刘太医的担忧成真了,公主殿下兴许伤到了脑袋,丧失了记忆。”
容齐绷紧唇角,灰瞳沉暗下来,他低沉声音,迫自己看着她,郑重的开口:“这里西启皇宫,朕是西启之主,你是朕的皇妹——”
公主似没注意他说话,正想要不靠侍女自己坐正起来。
她伸手去撑床榻,结果右手才一用力,整张精致秀美的脸便像孩子般皱起来,她抬起被包扎起的右手,眼中顿时泛起水雾,看着容齐软软的道,“疼……”
容齐眉心一紧,继而却轻言斥责道,“若非你私逃翻越宫墙的时候不小心,何至于将手伤了,还——”
公主望着他眉峰紧锁的严肃神情,扁了扁嘴,抽了抽鼻子,突然像孩子一样呜呜的哭起来。
容齐顿时被截住了舌头,忘记该说的话,甚至连方才自己才说的话都忘记了。
他轻握住公主包扎起来的手发现并没有渗出血迹,稍稍松了口气,一手环过她的肩膀,将她靠向自己,轻轻拍拍她的背,低声哄起来,“好容乐,乖,不疼了,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小荀子!”
“奴才在。”内侍将腰压得更低些。
“你去太医院,请刘太医过来,重新给公主上药。”容齐着急的命令道。
“这重新上药,恐怕还会要更疼上一番。”内侍倒是比陛下更有常识些,“公主的伤只是碰到,并未裂开——”
“我不疼了,不疼了,”公主连忙从他怀里坐起来,吓得连连退后,眼泪也消音无踪。
容齐的手悬空了片刻,看着她无奈一笑,缓缓的放下来。
过了一会儿,公主又探起头来,“我真是你的妹妹?”
“陛下,公主的汤药已经熬好了。”恰巧这时,内侍递上太医院送来的药。
容齐亲自接了药碗,执勺轻轻搅动,垂眸温言,“是,你是朕的皇妹,西启的容乐公主。”
他将温度已适口的药递向她,温和道,“你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