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脸伤了,就可以不去和亲了?”太后苻鸢弯下腰来,涂着丹蔻的指甲危险的划过秦漫脸上的痕迹,细细打量秦漫,“西启和北临的联姻已成定局,就算你的脸毁了,也得去和亲。”
颧骨下一道痕迹,未破表皮,自肌肤里压出了一道血迹,在雪白透彻的皮肤上,却十分醒目,然而即使如此,竟也无损她的美丽,甚至让人不由自主的升起怜惜。
苻鸢眼中闪烁着恶意,因为这个女人,齐儿竟敢反抗她,如果毁了她的脸,她的指尖微微用力……
秦漫眨眨眼睛,似无知无畏,“您想多了。和亲的是朝廷大人们的决定,如此事已定,容乐自然遵照皇命,去往北临。”
她将苻鸢引来,本就有这个目的。
容齐下不了的决心,她替他下了。
况且,离开西启,离开无所不在的苻鸢的眼线,她才可以展开手脚做更多的事情。
至于其他
“最好如此,”苻鸢站直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来人,带公主回去准备。”
秦漫由侍女泠月扶起来,沉默的跟随了太后。
然而一行人走到长乐宫门口,却遇见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容齐。
阳光下的少年启皇,那样清贵耀眼。
秦漫低下头,微微勾起唇角。
然而,明明是一国之主,容齐在苻鸢面前,态度却摆得很低。
他撩起衣摆跪下行礼,缓缓道,“母后,北临路途遥远,如今容乐受伤抱恙,实在不适合再受颠簸。和亲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可如今,宸国大军压境,我大启内乱未平,无力应敌,将面临倾覆之祸,若能与北临结盟,宸国腹背受敌,必能主动退兵。”太后说的大义凛然,“哀家不明白,陛下为何迟迟不愿下定决心?”
“宸国战事,朕自会设法解决。”容齐沉下声道,“只是如今,容乐失忆,和亲一事,朕还需详加考虑。”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她!”苻鸢面色一沉,转过头来盯着秦漫厉声道,“当初哀家能饶她性命,封为公主,如今也可让她死于葬无葬身之地。”
秦漫似受到惊吓般睁大眼睛。
“母后不可!”容齐惊骇的膝行向前。
“十五日之后,便是和亲之期,”太后看着容齐轻声缓语道,“今日哀家就命人将鸩酒至于堂上。陛下是让她坐上去北临的花轿,还是看见哀家的尸体,自行选择!”
十五日后便满一月,容齐攥紧袖口,知道母后这是在以漫儿的性命相挟。
“太后不要威胁皇兄,既然说好了去和亲,那我就去好了。”秦漫大声开口道。
“容乐——”
“作为西启的公主,保护西启百姓免于战乱自然是我的责任。”公主对容齐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很好,”苻鸢缓缓的点头道,“公主有此觉悟值得褒奖——陛下,你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如吗?”
容齐抿紧唇角,清眉紧锁,没有回答。
苻鸢看了他一眼,眉梢微动,却仍然转过身去,“既然如此,公主好生准备吧。”
“是。”秦漫干脆的应了。
多的都做了,也不差这一点虚礼。
太后不愿多看她一眼,带着她的两队宫侍,浩浩荡荡的离开。
“容乐……”容齐走到秦漫面前,皱着眉心担忧的凝视她,却一时连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的离开,本就是他无力阻止的事。
“皇兄不必担忧,”秦漫似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