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容齐轻轻叹了口气,对她灿然的笑脸勾勾唇角,握着书轻声吟诵: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曾搂着她在怀里,将她的柔荑握着手中,在她耳边倾诉。然而——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他心中明白,于他短暂的生命,这终不可实现。
“真好听。也不知道,最后这位士兵,终于回家了没有?”公主轻软的声音,让容齐回过神来,“皇兄,最后这位士兵一定回家了,对吧?实现了他的诺言。就像我一样,我一定会带着《山河志》回到皇兄身边的。”
她靠在容齐的膝上,仰头含笑承诺。
容齐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凝视她灯光下恍然生辉的美丽容颜,勉强勾起唇,“对,她…最后一定回了家。”
。。。
清早的晨光透过窗棂,照在公主艳丽的嫁衣上,照得金线绣成的凤凰,耀眼无比。
启皇接过内侍捧上的红色头纱,覆过公主精致的凤冠,他深深的注视着秦漫,似要将她映在心底。
秦漫对容齐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头纱缓缓落下,遮住她盛妆的绝丽容颜。
“陛下有旨,我朝长公主容乐,雍和粹纯,性行温良,正值花嫁之龄;北临黎王宗政无忧,龙章凤姿,才智出众,堪为良配,请为婚约,结缔良缘。愿我大启与北临永世交好,共谱佳话。钦此——”
容齐携着秦漫,一路将她送至都门。
“相送千里,终须一别,皇兄就到此处吧。”
容齐抿了抿唇,亦知别离便在眼前。他叫过禁卫军统领萧刹,“从今日起,你就是公主的近身侍卫,听她号令,护她周全。”
萧刹应声跪下,“属下誓死保护公主!”
他是一个面容微黑,身形精悍,目光锐利的青年,方正的脸型,中直的鼻梁,宽阔的额头,让他显出忠直勇武的气概。
秦漫先前同容齐出宫去玩,便是此人随行护卫,此时也不便多言,只对他点点头致意。
“容乐,”容齐将一块龙形玉佩放在她手上,“这是朕自幼带在身上的玉佩,你将它带在身边,它会替朕护着你。”
“好。”秦漫轻声应了。
“容乐……”容齐轻叹,终是忍不住,上前一步轻拥住她。
千言万语,百转千回,他有许多话想说,然而终无可说。
“皇兄,你相信我吗?”秦漫在他耳边轻问。
从今早起,他便失了往日温和的笑颜。
什么…?
在容齐尚未回神之时,秦漫退开他的怀抱,后退一步。
在容齐身后是随行相送的大臣,周围有听闻观礼的百姓。
秦漫双膝跪地,以手加额,跪拜大礼,“容乐就此拜别众位大臣,拜别皇兄,拜别西启,愿诸位臣工勠力同心,忠诚竭智,愿皇兄身体康健,福寿绵长,愿西启百姓安居,国运昌盛,容乐就此别过,诸位不必相送。”
公主声音不高,却似能传出千里。
礼毕,她站起来,不等侍女搀扶,利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