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车队缓缓的行驶于郊野。
离开都城后,四野便渐渐荒芜,灰黄的山坡上,稀疏的覆盖着些野草和枯枝,西启的土地贫瘠,的确不适合农桑,但国家贫弱却是另有缘故。
西启由于土地贫瘠,故而许多人离开故土经商遍行天下,况且,就密探纸鸢所开的北临拢月楼,其唯品阁据闻藏天下珍宝,岂能称贫,不过是国库中的钱被挪了私用罢了。
秦漫挂起车帘透风。
前些日子,她找容齐讨要了舆图来看,虽然黄河以南画得模糊不详,但就大致的地理形势,同大唐比来几乎也没什么差别。
整个中原被分成十国,以黄河为界,北方西启、北临、宸国、尉国四国,南方钟离、南越、缭、徐、吴五国,在加上依凭秦岭天堑自成一方的羌族,势力犬牙交错,战乱频繁。
西启的都城与武周的长安城,所出地理位置,自然环境几乎一模一样。
《山河志》本身不过是父亲当年的一个玩笑,但如今她倒是可以画出真的“山河志”来。
“公主刚才的气势和平日好不一样啊!”泠月走在马车的窗边道,“对吧,莲心?”
“是啊,是啊,”莲心点头附和,“公主方才的气势,就和陛下很像呢。”
“因为从前都是皇兄保护我嘛,但以后,皇兄不在身边,我自然需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行,”秦漫温和道,“而且到了北临,我也要保护你们啊。”
“公主,奴也会拼死保护公主的。”泠月一脸感动。
莲心一时说不出话,也拼命点头。
“萧刹,”秦漫和声问,“你原本是侍卫统领,如今却不得不随我远赴千里之地,心中可有不舍?”
“公主能为国家大义,远嫁和亲,臣下又岂能仅顾私念,”萧刹坐在车辕上,亲替公主驾着马车,“况且属下并无家累,了无牵挂,想来陛下也是因此,才选微臣跟随公主前去北临吧。”
“萧统领也是一个人吗?”泠月好奇问道。
“父母俱已亡故,唯有一个妹妹,只是幼年时在街上丢了,至今尚未寻回。”萧刹叹了口气道。
“这些年都没找到吗?”泠月同情道。
“萧统领也有一个妹妹?”车架里的公主道。
众人都以为公主是指她与陛下的关系,并未多想。
“是,”萧刹沉着声,黯然的回答道,“家妹那时候才四岁的时候,随我到街上玩,我不过一转身的工夫,她就不见了踪影,这些年,多番寻找都未曾找到,如今战乱连年,恐怕早就……”
“不会的,”泠月插口道,“萧统领的妹妹定然还在不知何处,好好的生活呢。”
“不知萧统领的妹妹可有什么特征?”公主轻声问道,“虽说未必,不过既然在大启找不到,说不定去了别的国家。”
“是啊,是啊,”泠月热切道,“也许我们在北临的街上遇见都说不定呢。”
“…我妹妹叫萧可,今年应该十七岁了,长得很可爱的,若说特征,可儿眼角下有一颗小痣。”萧刹轻声道。
其实谁都明白,茫茫人海中寻一个不知面目的十七岁姑娘,不亚于大海捞针,但泠月还是安慰了萧刹好一会儿。
午时,车队停下来埋锅造饭,秦漫将泠月和莲心都打发去做事,将萧刹叫到身边,“此行之前,皇兄可同你说过什么?”
她随意的捻着一根草叶,神态悠闲似漫不经心,仿佛不过闲话。
“陛下只让属下听命公主,并未有其他旨意。”萧刹肃立应声道。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