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武功也还不错,秦漫捏着沉鱼的掌心。
“公子喜欢这首曲吗?不如让沉鱼为公子再弹一曲吧。”沉鱼娇媚的一笑,轻轻的抽出手来。
“不用,”秦漫轻笑,“比起琴曲,在下对姑娘更感兴趣。”
“公子,”沉鱼织锦的红袖半掩花颜,“您这样,沉鱼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秦漫眼眸一挑,喟叹了一声,在沉鱼反应前,突然伸手拔出了她头上的金簪。
铛——的一声,敲在银盘上。
沉鱼长发委地,手停在鬓边,却一动不敢动。
就方才瞬间,一种武林高手的强横气势突然向她迫来,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心里一惊,顿时感到自己不是对手,不由紧张。
“公子?”沉鱼软的娇躯,眸光微闪,软软的求。
是凑巧,还是敌人?
却见对面的人,捏着金簪以轻缓而古怪的韵律敲击银盘,幽然的开口: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声音沉郁而低回,一咏三叹,绕梁三匝,犹然未息。
“悠悠苍天,彼何人哉?”
沉鱼心下突突的跳动,总觉得随着那音律,叹进了心底,不由得回忆起那些旧日的丧乱离别,兵荒马乱,茫茫烟尘,生死无常。
她在宁千易面前发下誓言,要助他结束这乱世,要守一方平安。
秦漫金簪在银盘边轻轻一滑,抬起头来望了沉鱼一眼。
那目光,似怜似叹,似包含万千忧怀,似有千言万语,让沉鱼不知如何娇躯轻颤。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秦漫将手中的金簪随意的丢在桌上,撑着桌站起来,突然对沉鱼露出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微笑,广袖飘摇翩然而去,“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好姑娘…果然是好姑娘……”
沉鱼无心桌上摆的三根金条,望着已空荡荡的门,按着心口,若有所失,脑中不知为何总回响着那句伴着击节声的“悠悠苍天”的洛生咏。。
一刻钟后,沉鱼恢复了神思,顿觉冷汗淋漓,心悸不已,跌坐下来,
精通音律的武林高手,那个听闻未及弱冠的拢月楼少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是听出什么了吗?
——
“皇兄,见信如唔。山河志一书,妹当细查线索,寻得此书。近日北临太子卖官一案将发,黎王或重归朝廷,争储之事起,北临虽现乱像,犹有人才济济,望皇兄明察斟酌。近来公主府中,荼蘼花开,不得与皇兄同赏,惜已。时将入夏,望皇兄注意身体。妹,容乐。”
随信而来的金丝乌木细簪,寥寥几刀雕出古拙的云头纹,被容齐仔细珍重的收好。
他展平纸笺,全信不过百余字,却反复看得仔细。
北临此次之乱,乃是母后数年的布置,事情似乎顺利的进行着,容齐心底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细查山河志线索、人才济济…
“她近来可见了什么人?”容齐蹙眉问道。
“北临的纸鸢查找山河志时,寻到了一个叫沉鱼的青楼女子,是当年秦永之案的遗孤。”影卫回答,“公主亲往查验,去了好几次。”
“秦永……”容齐低喃。
秦家当年之事,她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