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兮淡淡说道:“写什么?什么也不必写了。”
她原本还在思量如何下手,倒是顺妃推了她一把。
陈婉兮起身,向喜婕妤说道:“婕妤自坐,妾身到别处走走。”言罢,便抬步去了。
喜婕妤看着她向淳懿郡主走去,不觉眯细了眸子。
陈婉兮走到淳懿郡主身旁,向她一笑:“郡主,可想好了么?”
淳懿郡主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了两句,余下还不知怎么接。”说着,又笑道:“素来听闻肃亲王妃才华横溢,程老夫人在世时更是名满京城的才女闺秀,想必王妃家学渊源,淳懿远远不及了。”
陈婉兮正想说些什么,却听淳懿郡主又不无讥讽道:“然而,我却要告诉你,这世上很多时候,并不是凭本事上的。任凭你如何有才能干,今儿赏荷宴状元必定是我,你信么?”
陈婉兮柳眉轻挑,旋即笑道:“信,如何不信呢?郡主想要什么,自是手到擒来的。”一句罢,她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又道:“此处太热,又人多嘈杂,什么也想不出来。临溪亭那边倒是凉快,树荫茂密,又僻静,咱们到那边走走如何?”
淳懿郡主看了她一眼,答应下来。
二人便各自带了几个仆从,向临溪亭走去。
这临溪亭亦在慈宁花园之中,只是聚设宴之所很有几步路,待走了过去,竟是连宴席上的声响也不闻了。
亭子四周栽了许多参天古树,盛夏时节,颇有几分凉意。
两人走走看看,一路竟上了一处太湖石假山。
陈婉兮不时打发贴身的几个丫鬟去取汤水、拿点心、又或拧手巾,不出片刻,她身侧的人竟走了个干净。
淳懿郡主冷眼看着,忽然发问道:“陈婉兮,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啊?你把身边人都撵走了,谁来服侍你?莫不是,你想用我的人,出了什么事,再赖在我头上么?”
陈婉兮笑道:“郡主真爱说笑,妾身什么能出什么事?再者说来,无人服侍又有什么打紧?郡主大约不知,我们肃亲王府一向勤谨俭省,王爷不在那几年,更是不甚宽裕,如此也是惯了。王爷常说,勤能持家,所以我们有什么事能自己动手的,向来不假手于人。”
淳懿郡主冷笑了一声,说道:“这般说来,你还是个贤惠的人了?你把我叫到这儿,想说什么?”
陈婉兮浅笑,一字一句道:“郡主是个聪明人,既如此,咱们也不防把话说开了。郡主想进肃亲王府的门,可是?”
淳懿郡主盯着她的眼眸,说道:“是,那又如何?”
陈婉兮又笑道:“即便以郡主之尊做人妾室,也可么?”
淳懿郡主冷冷说道:“良禽择木而栖,我不觉有什么错。再说,你不过是占了先机,又有什么可值得傲气的?将来待我进门,恩宠如何,还未分明呢!”
陈婉兮嘴角轻扬,神色之间甚是鄙夷,她说道:“这般,郡主便是妾了,不论你出阁前是什么身份,有怎样显赫的娘家,进了肃亲王府的门,便要服我的管束。如此,乃是世间正理。我虽不算苛刻,但晨昏定省,早梳头晚卸妆,这些规矩可都是要讲究的,不然免得叫人嘲笑我肃亲王府竟上下不分,纲常颠倒,也坏了王爷的声名颜面。郡主可要想明白了。”
淳懿郡主气极反笑道:“我要服侍你?!就凭你这破落户人家的女儿?你弋阳侯府破败不堪,早已没了前程。这等出身,你还在我跟前耀武扬威?!”
陈婉兮不怒不急,微笑道:“然而,谁让我是肃亲王妃,是王爷的正妻呢?适才,我已说过,你出阁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