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妃豁然起身,失声道:“本宫、本宫的儿媳,又有身孕了?如此说来,本宫又要添一个小孙孙了?”话出口,她禁不住的喜气盈腮,心花怒放。
虽不满陈婉兮霸占儿子,亦恼她不识大体,但听闻她又怀了身孕,顺妃这婆母还是甚为喜悦。
这是为人祖母者的天伦之喜,倒也无关其他。
堂上的嫔妃见承乾宫出了这等喜事,自是一番道贺的热闹。
太后冷眼瞧着,心口越发下沉,这陈婉兮在淳懿郡主所办的赏荷宴上跌落假山,偏生这当口上又怀了身孕,这事怕是不好办了。
她心思微转,拿定了主意,开口道:“王妃有孕,为皇室开枝散叶,自是一件大喜事。她在哀家这里出了这等事,哀家亦有照料不善之责。待会儿,待王妃醒来,哀家亲给她不是。”说着,便向顺妃一笑:“你又要添小孙儿了,可是欢喜?王妃到底年轻些,跳脱少沉稳,一时错脚也是有的。你却莫怪她,别为了芝麻小事,坏了喜气。”
太后这话,说的甚是阴险。
一面将所谓的照料不善之责揽在了自己身上,她这个太后都要亲自为陈婉兮赔不是了,承乾宫等人又怎能揪着不放?自是将淳懿郡主护了过去。二来,又把陈婉兮跌下假山一事说成是她自己失足,又劝告顺妃不要责难儿媳。
这面子里子都拿了,她做了个宽厚慈祥的太后,淳懿郡主更是没事儿的好人。这事儿,就要这样遮盖了过去。
顺妃心中不悦,她久居宫闱,哪里听不出太后这弦外之音?
这若是往常,那也罢了。
但陈婉兮如今身怀有孕,她伤着了,便是伤了自己的小外孙儿,便也是伤了于成均,这却是顺妃无论如何也不能忍的。
即便是得罪太后,她也得将此事问个明白,出了这口恶气。
毕竟,她无论如何行事,也都是为了儿子,为了她这一家子人。
顺妃起身,向太后恭敬行礼,说道:“太后娘娘这话,臣妾实在不敢当。我等,怎敢受太后娘娘的不是?然而,王妃好端端的,怎会从太湖山石上跌下?此事,还需问个明白才是。到底谁的过错,便该由谁承担。这般行事,传扬开来,岂不叫人说太后娘娘处事不明,咱们堂堂皇家连规矩都没了不成?臣妾实在不愿太后娘娘受此诋毁!”
她口中说的孝顺恭敬,一双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太后。
太后心中愠怒,不料这个顺妃竟然在这个时候反了水,居然敢不听她的吩咐,公然顶撞起来!
她兀自沉吟不决,梅嫔却冷不丁开口道:“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服侍的人不尽心,王妃平素身边跟着的人呢?竟然能眼睁睁瞧着主子掉下去?依着臣妾,把她们尽数拿来,责问明白,打上三五十大板,全拉去做苦役,也算警示!”
顺妃冷笑了一声,斜斜的看了梅嫔一眼,斥道:“梅嫔妹妹,你亲眼瞧见了么?不然,如何敢这般言辞凿凿!”
梅嫔脸上一红,驳斥道:“顺妃,你这话真糊涂!难道是嫔妾将王妃自山上推下去的么?嫔妾又不是你们肃亲王府的奴才,要亦步亦趋的跟着王妃,怎知底里!”
顺妃笑道:“可是来,你既不知情,怎么替太后娘娘决断起来?”
太后被她们吵的心烦,斥道:“够了!出来这样的事,还要吵嘴!还嫌不够乱的!”说着,眼见此事不问个分明,顺妃是不肯罢休了,只得派人传召一应跟随侍奉的人前来问话。
跟随的太监得令,下去便将红缨、菊英、杏染三人拿到了堂上。
太后脸色阴
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