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并无醋意,只是有些疑惑。
琴娘点头说道:“是,这段日子,王爷同王妃教了我许多道理。我觉得他们做的事很多,我想帮着他们,也想看着王爷的大事得成。所以,我不希望公子就此不再帮王爷了。”
这两句话,说的光明磊落,无丝毫的忸怩造作。
罗子陵忽有几分落寞,笑了笑,说道:“你倒是直接了当,一丝遮掩也没的。”言罢,亦颔首附和道:“不止是你,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原想过,为何我家会遭此横祸,除了我父亲糊涂之外,更多的还是奸人当道。这些年来,咱们走南闯北,又在军中度过,世道风气如何败坏,都是看在眼中的。而西北军,却是木秀于林。究其缘故,还是王爷治军有方。若能有这样一位贤君治世,这世道方能好起来,我们也才能好起来。所以,即便不为了我自己,我也会帮着王爷。”
琴娘先是笑了笑,但想到罗子陵身上的伤处,又有些心疼,便道:“虽是如此,公子外出行走也需小心谨慎。这身子,到底不是铁打的。这次的伤口,再深两寸就当真有性命之忧了。”
罗子陵见她关心自己,不由高兴起来,笑了一声:“你放心,王爷身上多少道伤疤,怕是你没数过。这伤口,算的了什么?”他一笑,牵扯着伤口一阵抽疼,不由皱了皱眉头,咬牙道:“这和亲王真是贼胆包天,不期这次能查到这些事来!若没你接应,这次我险些就栽了。”
琴娘忧心道:“公子如此,怕也不能回去赴任。太子那边,会不会起疑?”
罗子陵说道:“不必担心,我本就是他派出来办差的。如此回去,叫他以为我是为他办事才受此重伤,反倒显得我忠心。”说着,他又笑了,“琴娘,等这些事都完了,我也不当什么官了。我带了你,咱们一道回江苏去,置办个宅院,过安宁日子,好不好?”
琴娘微微一怔,心头却如被风吹的春水一般,泛起了圈圈涟漪,她微笑:“公子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陈婉兮自身怀有孕,便日日深居于王府内宅,一则为养胎,二来亦是因于成均尚在禁中,频繁外出又或见外客,难免为有心人所乘,节外生枝,替于成均招惹麻烦。
因此,她索性足不出户,每日只在后宅,或教儿子识两个字,或同丈夫闲话家常,倒也颇得一番天伦闲逸的乐趣。这样平安喜乐的日子,对于陈婉兮同于成均而言,都是生平难得的。
于成均虽不大出门,倒依旧十分关切朝政。
朝中的臣子大多都在观望风向,虽出了淳懿郡主那桩事,太后也已托病不出,但皇帝却并未松口要放于成均出来,故而无人肯替他求情。
明乐帝因着郡主太后一事,虽大约猜到底下的勾当,但也只好吃了哑巴亏,便迁怒在于成均、陈婉兮身上,连承乾宫的门也不肯踏入了。
顺妃却看开了许多,皇帝不来她也不再争什么,只是时常打发了宫人到王府探望怀孕的王妃与孙儿。
太后称病,皇后因处置了淳懿郡主,也恐明乐帝恼了自己,便又借口身子不适,不肯出来主事。
梅嫔小产了一次,正在将养身体,不能起复。
如此一来,宫中竟至无人主理。
明乐帝便趁此时机,将喜婕妤封作妃子,赐号宜,许她协理六宫之权。
喜婕妤之前位分不过是婕妤,离着妃位还隔着好几层,出身又实在低微,无孕无子却封为了妃子,实在不合宫规。
但宫中眼下无人得势,而明乐帝又时常烦恼,并无人敢触此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