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生气的样子,古裕成却觉得赵今夏手里的那根拐棍随时要挥向自己的脖子。
他抿住嘴,笑笑,摇头。
赵今夏走在古裕成前面,步行很慢。赵今夏的腿有问题,装了假肢,看起来与正常人无意,但很疼,依靠拐棍,有时候也能减轻一些疼痛。
古裕成不介意她慢,他介意的是在楼下等一个小时她毫无反应。
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办法习惯赵今夏这样对他冷淡。
两人进了电梯。
赵今夏弓着背,全身一部分力气都压在拐棍身上。她目光清冷,看着电梯镜面上的影子。古裕成拿着手机不停地按,扫了眼赵今夏,说:“贺老板的儿子下个月七号成年。”
赵今夏没说话,只是眸子里已经蕴上了计算。
电梯直达一楼。
古裕成跟着赵今夏的步伐,慢步走到车前。他为赵今夏拉开车门,赵今夏收起拐棍,坐进副驾驶。
“下个月七号成年的话……”赵今夏往后一靠,“告诉贺老板,说好,下个月七号之后,收费标准改下吧。”
古裕成愣了愣。
未成年犯罪,赵今夏应该是最讨厌这类人的。他都没敢在她面前具体提贺老板儿子的事情,一切都让她自己去看,只是没想到赵今夏居然会说这么一出话。
“对了,我妈说要给你找一个日常助理——”
“不必。”赵今夏毫不犹豫打断古裕成的话,“代我谢谢阿姨。”她目视前方,直至车子转弯,阳光正对她,觉得刺眼,她才偏过脸去看别处。
古裕成无奈。赵今夏刚开始一个人住那么高的大楼时,他还很担心来着,但赵今夏说:“我赚那么多钱,你当我赚钱是无用的吗?我住的地方安全措施很好,你不用担心。”赵今夏不喜欢别人过度关心她,她的腿又不是不能完全走路,再说,她的脑子比一般人都很好使。
到了事务所,贺老板已经等得喝了三杯茶了。
赵今夏杵着拐棍立在地面,她抬头看了眼今天的日光。算了算时间,贺老板应该等了超过三小时了,且现在时间不到十点,茶水不烫,且有空调,贺老板出了这么多汗,想来身体应该有问题。
赵今夏坐于贺老板面前的办公桌后面。
古裕成想抽烟,碍于赵今夏,烟没点燃,只能叼在嘴里。他看着贺老板,客套笑笑:“贺老板,把你儿子的情况具体说说吧。”
贺老板拿着手帕粗糙地擦了擦脸,扫了眼办公桌内的那个戴着眼镜的女人。看起来那么瘦弱,真的能救他儿子吗?
古裕成闻了闻香烟的味道,看着贺老板。“贺老板,时间是金钱啊。”
贺老板只好放下自己心里的想法,开始说儿子的事情。
根据古裕成的说法是:贺文,未成年,因侵犯女学生而被女学生家长告上法庭,官司以女生方失败告终,还是钻了未成年法律不完善的空子。可前一段时间,s省首例处罚未成年案件让贺文再一次被告上法庭,而这一次恐怕是不能钻空子了,不光是法律,连网络舆论都如刀片向贺家父子袭来,没有律师肯接这个案子,除了赵今夏。
外界都说赵今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律师,她只看利益。
贺老板说贺文是个好孩子,没道理做那么出格的事情。
赵今夏听贺老板说那名女学生是主动的说法,甚至添油加醋时,她摘下眼镜,看向贺老板,声音清冽:“贺老板,在我面前最好不要说谎。”
古裕成也不满贺老板将罪责全部推给女学生的说法,但还是笑笑:“贺老板,要完全说实话哦,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