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躺在沙发上，一闭眼就是那个跛子女人的眼神。
人类会有那样坚定的眼神吗？好像真的能穿过黑暗看到了他一样——
昏暗的走廊上，拐棍穿过他腹部的同时，就好像什么东西被那个女人的眼神抓住了，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属于回收灵魂的夜晚，人类看不见来自地狱的恶魔。
他靠在门面，看着那个女人放下拐棍，沉思皱眉，手指越过他的胸膛。
女人肤色白到近乎苍白的那种，有些病态，却因为那双眼睛而溢出有力量的病态而心惊。
江湛看着她的眼睛，她目光焦距越过他而聚在他身后的门上……
……
他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滚下来，身子重重跌在地板上，吓了罗斯一跳。
“魔王，你没事吧？”
江湛爬起身坐在地毯上，呆呆地看着外面，没心思回罗斯的问题。
他怎么可能没事，他有事，大大的有事。
上午的时间过了一半了，恶魔需要睡个回笼觉。
他站起身，拽下领带，脱了一身地狱公务员制服，随手搭在肩上。这一身黑的制服真是难看极了，下次无论罗斯怎么说，他绝对不要再穿这么难看的衣服了。
罗斯问他去哪。
他头也不回，“回去洗澡啊。”
收了灵魂，浑身都是脏兮兮的，他这么爱干净的人哪能受得住？
罗斯趴在桌上，看着魔王离开的背影，心想今天又是自己看店了，真无趣，算了，反正魔王在的话也就是跟手游过不去，压根就没心思管这小店。他继续清点昨天的账目。
江湛回到自己的豪宅，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洗完澡进自己的六十平方左右的衣帽间挑选今天他睡觉要穿的衣服。
恶魔好不容易离开了臭烘烘的地狱，来到人间，比做人时还要挑剔——他啊，现在有享用不尽的财富，来自地狱的财富，他没必要省。
江湛挑了件米色棉质睡衣，穿好后就倒在大软床上睡觉。只是，莫名其妙了……见鬼了怎么还睡得着啊？他一闭眼就是那个跛子的眼睛。
烦躁之下，他起身，又走进了那六十平方左右的衣帽间，站在镜子前脱了睡衣，赤着上半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刺眼的疤。
遍布全身。
这些疤痕有一部分是他的荣耀，在战场上留下的荣誉，而另一半是来自地狱、天堂给的耻辱。
江湛抬手，凭借记忆，在整理有序的衣帽间里拿出今天要穿的衬衫。
他是真挑剔，衣服材质都要最好的，连一粒扣子都要要求最好。他转身，在中间位置的表柜里找出一款黑色表盘的腕表戴上。
恶魔打扮好自己的形象，自己看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人。
属于人间的人。
江湛转过脸，手一抬，帘子拉开了，外面的日光洒了进来。衣帽间的灯光灭了。他摸着袖扣，感受着上面的纹路，一路走进的工作室。
他打电话给罗斯，问袁家文股市里的那笔钱怎么样了。罗斯夸张地告诉他：“你不知道啊！今天某股暴跌，幸好我及时收手，要不然袁家文的钱一毛都不剩了。”
江湛挂了电话，在书架里找到属于袁家文的灵魂清单文件。
灵魂一旦回收，有些财产也要进行整理，作为灵魂交换，当初顾客的抵押之物地狱公司也要还回去，这是得到他们灵魂的一个算是“无耻”的回报。
江湛回了地狱一趟，拿着清单文件进了地狱灵魂管理局。
管理局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