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后院,距离大概有一百多米,最后穿过一片竹林,眼前那座独栋古朴风格的木楼就是言氏宗祠。
一路走过来,四周环境都没怎么变,偶有黑衣西裤的护卫经过,言之菀速度蛮快,到祠堂门口的时候,离四点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她了解苏君玉的性子,不到点是不会出现的,便自己先进去等。
大堂中央的长方形龛桌由上至下摆满了一排排灵位,香火气息萦绕在图案精雕细琢的悬梁顶上,如缥缈远山般威严而庄重。
周围光线不是特别明朗,也没人在,言之菀进去就将门顺手关上,去供桌前的蒲团跪下,盯着最前排两座写着言澍、许明月的牌位看了会儿,点了三支香便拜。
“爸,妈,女儿回来看你们了,”拜完,言之菀小心将香插进香炉里就开始说,“我好不容易回这个家里,你们可一定要保佑我万事胜意啊,这样我就能时常来这里,和你们说说话了,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好无聊的,你们又不跟我玩。”
言之菀愁眉苦脸地碎碎念了几句,换个姿势盘腿坐在蒲团上,臂肘撑着一边膝盖,按了按太阳穴又叹气,“虽然我总是喜欢玩,不过你们的东西我会守好的,放心吧。”
话刚说完,祠堂大门便从外被推开,言之菀听见有鞋跟踩在地面的声音,就换回原来跪拜的姿势,挺直腰杆跪着。
苏君玉轻睨了眼,摆手让顾明出去,“在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接近。”
“是,老夫人。”顾明带上门,一声不响地退回外面。
苏君玉走来供桌左边的木椅旁,见香炉里新添了三炷香,就垂目看言之菀。
“奶奶。”言之菀抬起头小声喊。
“但凡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奶奶,你也不会现在在这里跪着,”苏君玉着木椅施施然而坐,字字如钟沉响,“你私自去郢城是为了什么?”
回家前,言之菀根本没有打算瞒着苏君玉,就说:“两年前有人告诉我爸妈的车祸并非意外,让我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一个叫钱子恒的人,我花了不少时间找公安局的朋友帮忙查了下,就想着先回来看看。”
苏君玉抓紧椅把手的龙头,神态凝得不寻常,“告诉你的那个人是谁?”
“我不认识,”言之菀说,“他是个流浪汉,那天我开车去学校,不小心在一个拐角处撞到了他,送去医院急救的时候他告诉我的,之后我去交治疗费,回来病房里他就不见了。”
“你见到钱子恒了吗?”苏君玉又质问。
言之菀摇摇头说:“出了点意外,没见着。”
苏君玉突然怒火中烧,将手边案台上的一杯茶水给推砸去地上,茶杯碎得四分五裂,茶水冒着腾腾热气,狰狞着往上飘,“我从小怎么教你的!不要去做没有把握的事,要沉住气,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你这是打草惊蛇,而且你有什么证据去证明车祸是意外,这个宅子里的人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果你真的见到钱子恒了,你又能以什么理由去指控别人,那件事也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你怎么让大家相信事情的真相?!”
“抱歉奶奶,我当时也没想到会出现那样的意外,”言之菀低头看着膝盖前的地面,“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会继续查下去,不惜一切,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苏君玉的手背突起根根显眼的骨节,昔日风采已完全从脸上消失,犹剩历经风霜般的苍老面孔,眼眶里爬上了细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