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换上睡裙躺上床。
因为是衣帽间改的卧室,房间里只有一台旧风扇,空气里燥热流转。
孟溪有点恍惚,眼前少年和梦里的重合、又分离,那个“相似论”渐渐立不住脚。
她慢慢回想起那次苗年自己问起姥姥关于梦的事。
那年收成好,姥姥当时在处理活鱼,鱼尾扑腾着,血溅的到处都是。
姥姥就在这股血腥气里跟她说起当年车祸的事。
姥姥说她从小在寨子里,统共就一次跟村里老师去外头比赛,不巧就遇到了一场劫持。
有不要命的年轻人在路边抢了豪车,掳了道旁等人的她做人质。
最后警车在高架上狂追了几百公里,车最好追尾了前面的大卡车,才停下来。
姥姥说到这事时,神色平静。
她说那场面她没见过,是正巧出差在外的阿姨赶了过去,阿姨说嫌疑犯长得年轻好看,一条腿上全是血,烧伤厉害。
孟溪在听到这些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就是梦里那个魔鬼的眉眼。
年轻、好看。
的确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可惜好看的脸每次出现梦中,都伴着可怖吓人的回忆。
孟溪在床上想事,手不自觉揪紧睡裙下摆,连卓思玥什么时候推门进来的都没留意。
卓思玥看了她一眼,“啊”的一声尖叫,回身跑出门拿了一瓶药膏和一块小镜子进来。
她把小镜子递给她,手指了指,“你的脸……”
孟溪伸手摸了摸,脸还烫烫的。
镜子里的自己,下巴尖尖的,一张脸红的过分,上面布满斑斑点点,看着挺吓人。
“白天有点晒,所以……”她刚开口,手里被塞了一瓶药膏。
瓶身凉丝丝的,卓思玥声音和婉,“你涂一下吧。这是我新买的,旧的过期扔掉了。”
“过期了吗?”孟溪疑惑。
卓思玥没理她,只指了指她脸上,扭头出了门。
当天睡前脸上红痕还是没消,孟溪犹豫着涂了卓思玥给的药膏。
药膏倒是很凉,就是涂到脸上,整张脸变得黑黑的。
黑里透红,孟溪想起白天小孩喊的“怪物”,有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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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周末傍晚,孟溪脸上的红印才基本消下去,但不敷药的话,依旧有灼热感。
好在卓思玥给她的药膏是透明的,敷到脸上除了让皮肤显得暗沉外,没别的异样,她索性一直涂着。
傍晚的云霞烧破半边天空,卓思玥的生日晚宴布置好。
简单的三层欧式小别墅到处布满粉色花瓣、飘带、气球和玩偶,粉粉嫩嫩的,都是小姑娘们喜欢的装扮。
沈梦君和卓明伟识趣地先行离开,把一整晚的时间都留给卓思玥和她请的同学。
第一波客人到的时候,卓思玥还在楼上换衣服,就留了孟溪一个人在楼下招呼。
男生们没到,女孩儿都感觉无聊,便前呼后拥上楼去看卓思玥挑衣服。
她们各个打扮的漂亮,长发散在肩头,衣着清凉,露着小腿,衬的穿着长袖长裤的孟溪整个人灰扑扑的,像保姆家的小孩。
女生们边往楼上走,边好奇地回头打量她,窃窃私语:
“那个女生是谁呀?”
“嘘,小声点。就是思玥说的山里来的表妹啊,父母都不要,只能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