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回道:“我听说,是因为远安先生相求。那顾邵原是远安先生学生,远安先生同晋安先生又是旧友,他想替自己学生谋划前程,晋安先生自然要给几分面子。”
只是这面子,未免给得太大了。顾邵那边是得了面子,他们青山书院却都丢尽了脸面。
其实认真说起来,晋安先生也不算是青山书院先生,只是但凡晋安先生在京城,便住在书院里头,平时也会给学生讲课,所以在青山书院一众学子心中,晋安先生便是青山书院这一边。可如今,先生却处处帮着外人,这就叫他们难以接受了。
有些激进,甚至已经替周伯琦抱怨了起来:“当初周兄想入晋安先生门下时候,晋安先生都未曾同意,如今来了这么一个不知底细,反而处处相护了,这真是——”
“闭嘴吧!”他边上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伯琦听他说完,想起那桩往事,眸光也黯了几分。
当下便有人安慰道:“兴许晋安先生只是看他可怜也未可知呢。”
“正是正是。我听人说,这顾邵出身并不显,必定是晋安先生动了恻隐之心,才答应带他。”
周伯琦并没有什么大反应,还是一副镇定自若模样:“不过是教了几月罢了,无甚威胁。”
他旁边人立马点头应和:“是极!本来就是教了几个月,能教出什么能耐出来?我瞧他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模样,想必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不足为虑。”
周伯琦虽然不赞成他话,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既不相信顾邵是个胸无点墨之人,也不愿意相信仅凭晋安先生几个月教导就能让人有什么脱胎换骨之变。
在读书上,他还从来没有输过。过去没有,将来,也不可能会输。
周伯琦是这样告诉自己,可等到回了郡主府,一个人冷静下来深思之后,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唤了一个小厮过来,让他们多打听一二。
人前,周伯琦可以装作毫不在乎;人后,他却不能忽视心中突起警惕感。事实上,今日见到顾邵之后,他便隐隐觉得这是个劲敌。
小厮依令下去。
这事做得-->>并不不隐晦,没出多久,明嘉郡主那边便得了消息。
她倒是没想到一个江南解元公就让自己儿子失了分寸,乱成这样。嘉郡主是个个慈母,也是个严母,只是临近科考,她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告诫儿子,只在借着儿子过来请安时候,忍不住提了两句。
周伯琦被母亲说得有些赧然:“母亲,儿子只是一时好奇。”
“知道以为你是一时好奇,不知道,兴许还觉得你沉不住气,未曾上场,便已经输人一筹了。有些人值得你去比,有些人,连与你一较高下资格都没有。”明嘉郡主是个骄傲,她养儿子自然也应该是个骄傲。骄傲如她,自然不会允许儿子未战先输。
更可况,对方还是个出身卑微农家子。别不说,单就这个身份,便不足以与他们相提并论。
周伯琦受教:“母亲,儿子知道了。”
明嘉郡主点了点头,又鼓励了儿子几句,让他务必好生准备,来日摘得桂冠。她这儿子自来比别人优异,未曾叫她失望过。此次科考,明嘉郡主也是极为看重,就等着儿子给她长脸。
不独是她,就连父亲和皇祖母,也都分外上心。
儿子自小到大在读书上便有天分,处处都能压人一头,这次会试,想必也是一样。
周伯琦这边被明嘉郡主几句话稳住了心思,顾邵这边,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