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话太脆弱,只会无端使他更难过。岁知松说不出口。
他看着桌上的题,又看了眼正不安等待自己答案的颜诺诺,突兀的想起来了年幼时期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女孩。
回忆的力量太过强大,岁知松和颜诺诺青梅竹马从小形影不离。他要彻底跟对方决裂分开,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们彼此记忆里的每一个瞬间,都有着对方的存在。
十几年,他们就像是彼此的影子,一个人怎么能将自己和影子割裂?
颜诺诺问的很认真,岁知松一眼便能瞧见她眼底的认真。
可难道不是她先提得分手吗。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透露着一股子诡异,饶是岁知松心智十分坚定,可这时他也分不清心底影响自己的声音是留恋还是怀疑,他居然一时下不定决心。
他无比确信自己和颜诺诺当中有什么在破裂,但他毫无办法。
对颜诺诺没有办法,对他们的感情没有办法,对自己此时的心软也没有办法。
他甚至没办法在此时明确的拒绝颜诺诺的请求。
岁知松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一直紧紧盯着颜诺诺,只好翻开一本摆在桌面的书假装看了起来。
他决定再给颜诺诺一个机会。
岁知松抬起眼,声线压低了些:“为什么非要分手?”
以岁知松对颜诺诺的了解,对方刚才说的什么‘不合适配不上’,他一个字都不信,只觉得好笑和生气。
颜诺诺更住,被这个问题困得进退两难。
她知道这理由骗不了岁知松,但一时之间她也编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刚刚都说了,不合适啊。”
一时之间,岁知松心上涌起巨大的失望。对颜诺诺,也是对自己。他漆黑的眼眸更加暗沉,黑的令人心悸。
岁知松不想再看一眼颜诺诺,他扭过头,专注地盯着手中的书,就好像只有手中的书能帮助他逃离片刻心中的落空和愤怒。他修长的手指拂过书面,目光落到泛黄的书页上,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岁知松终究气不过,蓦地抬起头,紧紧盯着颜诺诺的眼睛,说:“这是你思考后做的决定,我希望你以后不会为之后悔。”这是他对分手后的颜诺诺能说出的最重的话了,再多的都不行了。
说完,他“啪”的一声关上了书,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建议颜诺诺:“时间很晚了,你该回家休息了。”
岁知松没有直接回答对方刚才的问题,而是选择给彼此留一点余地,和留一点时间来思考。
岁知松起身,一双比例完美的腿修长笔直:“我改变主意了。今天的我情绪不好,需要点时间来重新思考我们以后的关系和相处。在我没有想清楚之前,我们不适合过多接触,包括送你离开。”
他对茫然无措的颜诺诺说:“早点回家休息吧。为保安全,我会叫陈叔一起送你回去。”
他没有说出其他任何不好的话了。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颜诺诺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这样呆呆的怔在原地,有一点点可爱,细看还有一点可怜。
颜诺诺大大的杏眼里蓦地涌上了失望。
就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布偶猫,眼神渴望地看着离去的主人,固执的等在原地,无措的手脚不知道怎么安放才好。
岁知松耐心等了一会儿,见颜诺诺没有动作,出于男士应有的绅士态度,体贴地说:“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待在这个房间,毕竟是为你准备的。”他的声音软了下去,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