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症结在这。要不是顾及贺狰的威慑力,佘澜简直要不怕死的笑出声来了。
唉,可怜这些千年道行、翻山倒海的大妖怪,看透了沧海桑田,却悟不透这世间情爱。
“很久以前,白鹿也遇到过一位姑娘,并随她出山入了红尘,天天和那姑娘腻歪在一起。那时我问他,是不是对那姑娘动了情,他死犟着嘴硬,说没有,说他接近那姑娘只是为了骗取她的心脏获得长生而已。”
说完,佘澜撑在吧台上,笑眯眯地望着贺狰:“贺大人,您猜后来怎么着?”
贺狰对别人的故事毫无兴趣,依旧沉浸在夏露‘背叛’他这个饲主去找野男人的焦躁中。一想到那个存在感极低的女人要为别的男人洗手做羹汤了,他就生出一股私有物被夺走的烦闷。
见贺狰没有反应,佘澜自顾自补全了结局:“好死不死的,白鹿这几句嘴硬的违心之词被那路过的姑娘听见。姑娘是个没落的将门之女,性子烈得很,以为白鹿骗了她,就在新婚之夜引刀自裁,当着白鹿的面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啧啧,那场面,当真惨烈得很呐……几百年了,白鹿一直活在痛苦和悔恨中,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贺狰根本没在听,放下酒杯漠然道:“酒难喝,钱记账上。”说完,他冷着脸起身就走。
贺狰身上的妖气太过纯粹,一时间来往消遣的妖怪们都自觉让开一条路,安静如鸡地目送着他离去,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佘澜望着贺狰的背影消失,推了推眼镜,长长的叹了声气。
出了清吧,夜色初临,霓虹灯点燃了夜色,人类世界的喧嚣从四面八方涌来。
贺狰站在路口吹了吹冷风,回想起自己这半日的焦躁,似乎确实有些失态了。
佘澜说得对,既然不在乎她又何必把她圈在身边,左右是个只有一年可活的宠物,她高兴相亲就随她去吧,当个消遣。
正好他也想看看那李建国的结缘者是个什么王子皇孙,竟有胆量敢看上他贺狰的宠物。
呵,这些人类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自量力。
晚上八点,贺狰还没回家。夏露决定不等他了,自己哼着歌舀了饭,津津有味地独享大餐。
结果吃到一半,门开了,贺狰依旧是雷厉风行地裹着一身妖气降临。
夏露嘴里还咬着一只鸡腿,有些尴尬地抬头,在起身迎接贺狰和继续吃饭之间犹豫了一秒,她选择了后者,略微歉意地说:“饭菜都快凉了你还没回来,我就先吃了。”
贺狰的脸色依旧是冷冰冰的看不出喜怒,夏露也拿不准他现在还有没有生气,想了想又补充道:“锅里还有饭。”
贺狰如同一座冷硬的石雕,大步走到她对面坐下,靠着椅背看她,像是野兽在盯着它爪下的猎物。
夏露依旧慢悠悠地咬着鸡腿,没有一点身为猎物的自觉,好像天塌下来也比不过她眼前的一顿饭。
得不到重视,贺狰慢慢皱起了他的眉头。
咽下嘴里的食物,夏露总算顶着贺狰深沉的视线开了口,还是那般平淡温和的语气:“贺先生不用担心,我今天下午已经拒绝了李建国的相亲计划。”没有刻意讨好,但也听不出一丝怨气,平静得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其实一向是省心的,自食其力,自生自灭,却也自得其乐。
“为什么要拒绝?”贺狰抱臂坐着,总算开了金口。他额前的一缕碎发垂在眉间,沉声说,“去告诉李建国,我同意了。”
嗯……
哎?!
这又是什么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