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森靠在浴室的洗手台上,他突然很想抽一根烟,然而这里没有,他也不可能去抽,他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活过来,诚然他死去的时候,是带着一点遗憾的,但至多也就是这样了……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陈青森装深沉的机会。
“谁?”陈青森问。
“我。”林宁在外面说道,“我尿急,要进来。”
陈青森走过去打开门,就看见林宁飞速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你打吴容野了?”林宁问。
“没。”陈青森装无辜,然后在心底记住刚刚那个眼镜的名字——吴容野。
“他走出去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林宁认真地说。
“说不定观众以为,我和他那啥那啥了。”陈青森又靠在了洗手台上,他呼了一口气,就看见林宁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之后,塞到了他的嘴里。
陈青森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嘴里这根棒棒糖。
“忍忍吧,吃根棒棒糖就得了。”林宁说,他也从兜里掏出另外一根棒棒糖,“草莓味的。”他说着,熟练的剥开糖纸,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林宁突然问。
陈青森差点被他吓得从台子上摔下来,他咬了下嘴里的糖果,甜滋滋的,吃不出什么草莓味道,
“我能有什么瞒着你。”
林宁从口袋里掏出皮筋,把自己额前的粉毛,扎成了一个小揪揪,“你说呢。”他学着陈青森的样子,靠在洗脸台上,因为他身高比陈青森要高一些,看样子是超过了185公分,所以站在陈青森身边的时候,不大的空间里,两个人几乎是挤到了一起。
陈青森闻言装傻,他咬着嘴里的棒棒糖,咬得嘎吱作响,“林宁,你认识我多久了。”他突然有些好奇,他知道自己性格的变化很大,因为他不知道以前的陈青森是什么样的,只是能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里得知——是一个不爱交谈的,有些羞赧的,还有些内向的年轻人。
而这些都和他不一样,所以他从不觉得自己能够瞒过和他经常相处的人,比如林宁。
“不长,一个多月。”林宁咬着嘴里的糖,他用力咬着嘴里的糖棍,直到咬碎之后,吐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你知道的,我们是在第二个星期,才分到一个宿舍的。”
陈青森含糊地应了声,他不知道。
林宁转头看了陈青森一眼,那眼神让陈青森有种汗毛直立的感觉,然后下一秒,又好像那只是错觉罢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参加比赛吗?”他询问陈青森。
陈青森咬着嘴里的糖,他不明白,对他来说,这些光鲜亮丽的世界太遥远了,他的记忆永远都是无休止的比赛,以及燥热的,散发着汗臭味的,以及血腥味的拳场,耳朵里能够听到的,也只有那些震耳欲聋的加油声和喝倒彩的声音。
对他来说,最光亮的时刻,就是站在拳场上,在巨大的灯光下,一切都犹如白昼,他从没有试过像现在这样。
穿着好看的衣服,在一群几乎可以说是无害的年轻人里,获得陌生人的喜欢。
太遥远了,太陌生了。
“我也不知道。”林宁说。
“啊?”陈青森一脸懵逼地看着林宁,他看对方摆出这么深沉的样子,还以为对方是要和他好好聊聊呢。
“公司让我来,我就来了,来了之后要做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林宁靠在洗手台说,他双手一撑,坐了上去,“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是被一些事情,慢慢推动着走的,因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