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国师大人祸乱朝纲死不足惜,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可是在景帝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轰动的事情,却是为薛冰平反。
朝堂上一开始还有反对怀疑的声音,但景帝跟忠义王将那些证据翻出来摆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反对了,左右不过是个死人,私地下的议论自然是褒贬不一。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
薛冰下葬那天,葬礼举办的很隆重,帝师制,景帝在葬礼上下旨,薛冰任当朝国师,自此,除薛冰外,再无国师这一要职。
棺椁下葬,百官跪伏,名留青史,于一代臣子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荣耀。
朝臣只道景帝忠孝仁义,对帝师感情深厚。
自那天起,景帝肃清朝堂开疆扩土,将这风雨飘摇的国家打造成一个铁通般的帝国,万朝来贺。
却又有谁知道,这人人敬畏的帝王,在漆黑的夜里,会一个人窝在被窝里默默哭泣。
那个人走了,什么都没留下来,他勉强留下来的,究竟是不是他想要的,连齐焱一都不知道。
景帝十三年,为国家殚精竭虑的帝王终于熬不住,病倒于大殿之前,油尽灯枯,药石无医。
“朕是个好皇帝吧。”奄奄一息的帝王握着胞弟的手。
“是,皇兄是个好皇帝,是个好皇帝。”齐景一哽咽着,却也知道,兄长想问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帝王听闻这话,欣慰一笑,“那就好,那就好,没丢老师的脸。”
“齐腾一死的时候28岁,我现在36岁了,我比他活的长,不算短命,我死后,不要把我葬在皇陵,留个空坟就好,把我的骨灰撒在老师的墓前。”
他想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他不能死,不能就那么死掉。
现在,他终于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
“算了,还是不要撒在那里,老师会不高兴的,撒在护城河里就好……就好……”
“皇兄!”即将继位的新帝王一时间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别哭,我是去见老师的,我是去找他赎罪的,我还没跟他说对不起呢。”
他笑着,视线穿过这幽暗的夜,回到了那个下午。
他疯的一样嘶吼着,终于爬到那人面前,当他用力抱起地上的人时,他天真的以为,一切还来得及,可是,当他的手碰到那恍如熟睡的身体时,好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制一般,那具身体在那样轻微的力道下,忽然就消散开来,眨眼间化作点点灰烬。
“不,老师,不要走,你不要走!”
他试图去抓住那些灰尘,可是它们很快就消失在空气里。
人生若只如初见!
老师是不是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所以才会连死都不愿意留下任何痕迹。
“老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错了。”有人踹了他一脚,“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是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可是你都对他做了什么,你看看周围摆的龌龊肮脏的东西,齐焱一,你的心都是黑的,你不配叫他老师。”
是徐雨佳在骂她,啊,骂的好,骂的真好,他就是个肮脏龌龊的玩意。
说不清到底是因为惨烈的背叛,还是仅仅因为心里的一点恶念,他就那么控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侮辱着那个人,心里或许有恨意,但更多的,怎么就是那般的惬意,他真的得到了那个人,完全的掌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