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希闻言，露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是我过分了，不过这样的话也已经足够。毕竟，我一直觉得大人就在身边呢。”
若不是奈奈生阻止，自己还在空旷的神社里，假装大人还在的模样扮演着神使游戏吧。
阿水默了默，虽然水精不谙世事容易脱线，但也不乏细腻的时候。
颇有点疑惑地开口，阿水问道：“瑞希，是不是将我认作了什么人？”
“……”
见瑞希不说话，阿水笑了笑，偏过头，看着开始装哑注视茶杯中花朵的瑞希：“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瑞希是找不到那位好朋友了么？其实，早在见面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瑞希对那位的心情呢，瑞希很喜欢她吧？因为与她离别而悲伤，因为等待而寂寞，但只要回想到她就会感到慰藉和怀念。那种我只是感受一下就觉得无比暖融融的心情，是珍视。”
“被这样珍视着，若我是她，绝不会兀自否认身份。”
停顿片刻，阿水缓慢又清晰地说道：“可惜，并不是哦，我很清楚自己是源自昆仑山的雪，虽然成精的时间不长，但前辈们说我至少也在那沉睡了千万年……瑞希的话只有五百多岁吧？所以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不是这样的！”
听到这里，原本只期望着默默守护，但现在知道隐瞒不过去的瑞希抬起头大声反驳道：“神力是一样的！还有样貌，还有主仆契约，我感觉到了主仆契约的羁绊！我是大人由蛋孵出来的，早在出生前就浸染着大人的神力气息。哪怕大人不记得，我也不会认错！”
他的动作太大，滚烫的茶水甚至泼到了手上，即使如此，握得紧紧的手也不曾放开，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红印。
“我不是神，所以没有神力。而且因为我是水，但凡水族同我都有或深或浅的羁绊。”
阿水将冰凉溪水组成的水球包裹住瑞希的手，顿了顿，指出：“那位大人应该也同水有着不解之缘吧？说不定她是一位水神？这样的话灵力根本说不了什么问题，毕竟水从本质而言都是一样的。”
“不是的……”
瑞希感到了有些无力，颓然地坐了下去。
“抱歉。”
阿水为难地看着他，她知道自己的话似乎有些过分了，如果可以她不喜欢戳人痛楚：“可是我觉得，瑞希那样珍视那位大人，如果因为误会而让瑞希移情到我身上的话，是一件让我感到很惭愧的事情。”
说着，阿水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瑞希，想了想后又道：“不过，我虽然不是她，但至少是瑞希的朋友啊。我想，即使她现在不在瑞希身边，也一定希望瑞希能够认识可以坐在一起品茶、吃饭、看花的好友，而不是继续孤独的等待着。毕竟，一个人看花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因为那真的太寂寞又无助了。
想起她初开灵智的时候，那铺天盖地的冰雪里，她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能看着唯一有所变化的云，或者无声又漫长地等待身侧的雪菊那极为短暂的开放。那时候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生，只知道漫长的岁月里，躺在千篇一律的冰雪中，意识和生命都带着麻木。她既没有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不明白为何每一日都仿佛在不断重复似的令精生厌。
那个时候阿水毕竟还不知道世界上的其他美好，就像尝过创真的美味料理后逐渐也开始不喜欢难吃的食物一样，比起曾经一直孤身，一个人拥有过那样美好的陪伴之后会更加难以忍受孤独了吧？